回到教室的苏云哲发现杯子里灌满了热水。

“谢谢你的牛奶，我刚刚去接热水，顺便帮你接了一杯。”

侧坐着的苏云哲将冰凉的双手抚在杯壁上，杯子在两人中间，没有盖杯盖，浓白的雾气从杯子内涌出，朦胧了郁欢的表情，还真是个小麻烦精啊。

“离于谦远点。”

“啊？”

临近上课，门口又挤进了一波人，瘦弱的于谦比王雄矮了一整个头，像一只哗众取宠的杂技猴，不断地在王雄身边卖弄。

“看见了？”

“嗯。”前两天就知道了。

只是郁欢不想承认，这和曾经相处两年的那个人除了相貌，身形一样，其他的竟像另一个人，她宁愿相信于谦换了人格。

前两天于谦带了把塑料的游戏枪，借给郁欢玩，游戏枪属于学校违禁品，于谦将郁欢拉到了教室后面的柜子处，偷偷摸摸递给她。

郁欢扣动扳机，枪械里的弹簧突然弹了出来。

于谦忽略郁欢震惊的表情，反而愤怒道： “你怎么给我玩坏了，二百多块钱呢！”

那一刻郁欢有怀疑过于谦，却又回忆起了两年了相处的点点滴滴。

“对不起，我赔你一个。”

“都买不到了，绝版的，这样吧，看在朋友的份上，二百吧。”

“知道了，我现在没钱，等我攒够了就给你。”

从厕所回来的郁欢在门口便听见了王雄狂妄的笑声。

“哈哈哈，她不是个傻子吧，你那顶死二十块钱的破枪，骗她说是二百，她竟然还信了！”

“是啊，就是个傻子，而且她不干净的，可恶心了…”

郁欢突然耳鸣了，后面什么也听不见了，不，我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撒谎的人应吞一万柄刀子，就应该割破喉咙让他们也感受那无力的争辩。悲痛的情绪是无尽的黑暗，是罪恶的深渊，一点点将她吞噬。

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呢，郁欢也不知道。

郁欢装作若无其事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学习，尽管还是被指指点点。

今日苏云哲会提醒自己，郁欢也感到诧异。

“啪。”苏云哲在郁欢面前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

“没有…”

“在想为什么我不远离你？”

当思想全然裸露在敬佩的人面前时，郁欢的头更是埋进了地里，，十五六岁的郁欢发育丰满，可总会含胸塌背，形象全无

郁欢不说话，苏云哲又追加了一句：“挺起腰板，你没做错任何事。”

郁欢抬起了头颅，是的，没做错。

她的眼睛很迷人，仿佛会说话——为什么不远离我，你和我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说辞而去决定对那个人的态度，那样是不公平的。对吧？”

“嗯！”

“所以，会更好的，郁欢。”

在与苏云哲相处的过程中，他并没有郁欢想象中的那么遥远，苏云哲也会吐槽学校的饭太难吃，烦恼作业超级多，还有谈及他的梦想。

有梦想的人真伟大。

“所以你的梦想是什么？”郁欢问他。

“你猜猜。”苏云哲刻意逗她。

“猜不到的。”郁欢嘴角含笑。

“把这道题做出来我就告诉你。”苏云哲给她出了新的题型，苏云哲还表示，真正记到骨子里的知识，是可以举一反三。

“好。”郁欢举起面包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慢慢抖动。

苏云哲盯着郁欢鼓鼓的腮帮子，她好像一只小仓鼠啊，真可爱。

“写完了，我看看。”

“嗯。”答题风格和苏云哲的很像。

“呦，教了你三个星期，算是出师了呀，郁欢徒儿真聪明。”

“我比你大，叫欢姐。”

“不过欢姐，我数学和英语同时教你，你英语咋总提不上去，难道是英语时间太短了？”

“没有，不是你的原因，可能我真的没有学习外语的天赋吧。”每个单词在郁欢落笔时都会让她想起小时候拼写的“苹果”，慢慢的郁欢便害怕了。总是写不对，总会写错。

“不要岔开话题，所以，你的梦想是什么？”

郁欢与苏云哲眼睛对视。

“我想建一个篮球馆。”

“没了？”

“没了。”

“我觉得…”

“你觉得我应该有特别特别特别伟大的梦想？”

“不，我觉得这个梦想好酷！有梦想就很酷！”

她没有梦想。

苏云哲感到诧异，郁欢是第三个支持苏云哲梦想的人，他的父母要求他快乐就好，那么郁欢便是他无血缘却全心支持他的第一人。

是特殊的存在。

很多人都不理解苏云哲，他们都觉得这梦想不伟大不特别，可是梦想并不是一定要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