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烘烤着大地，仿佛划燃一根火柴，天地之间就会发生一场巨大的爆炸。阿本犹如睡醒的猛兽，疯狂奔走在这快擦燃的火柴边缘。

阿本重重一拳打在张平安脸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张平安被打翻在地，口腔里一股血腥味传来，张父忙把他扶起来，大声冲阿本吼道:“你干什么！”

张平安气愤站起身，吐了口嘴巴里的血，拎起阿本的衣领。还不等他开口，阿本接着一拳又一拳打下去，张父拼命拦着阿本，嘴里大喊着:“再不住手我就送你去警察局！”路过的刘婶见打了起来忙丢下锄头跑过来拉住阿本:“干啥啊你阿本！有话好好说！”

阿本一边使劲挣脱刘婶和张父，一边拼命用脚踹张平安。

“阿本！你会打死他的！”小何赶到张平安家，也拼命拦着阿本。

阿本停了下来，看着双眼红肿的小何，突然又转身捡起一块瓦片朝张平安头上砸去，张平安“哎哟”一声，额头瞬间裂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平安！”张父忙蹲下去看张平安的伤口，转头吼道:“你再动他一下试试，我跟你拼命！”

“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他！”阿本大吼道，试着要冲上去继续打，“阿本！不要闹了！”小何从背后死死抱住阿本。

张平安冷笑一声:“哼，我算看明白了，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她吧！”

张平安再次从地上站起来，充满挑衅的语气说道:“我和小何快结婚了，到时候请你喝酒，记得来啊！”

“啥?你和小何要结婚?这是好事啊平安！”刘婶一听这话欢喜地拍着大腿笑起来。

刘婶早年丈夫得了胃癌去世，她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前两年女儿也出嫁了，她一个人留在这个村子里，平时给村里适龄的姑娘小伙们介绍对象，也时常爱跟村里的妇人拉拉家常。住张平安家旁边，两家关系一直不错，之前张父还找过她让给张平安介绍对象。当时刘婶还笑着说凭张平安这个条件是得好好挑挑，却不想这么快已经有了结婚对象。

“我告诉你，小何不可能跟你结婚！”阿本感觉心里一团怒火找不到发泄口。

张平安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了一眼，嘲讽道:“不跟我结婚，难道嫁给你这个穷光蛋?”

张平安盛气凌人，走到阿本面前，四目相对:“你能带给小何什么?就是让她跟着你待在这个穷地方当个农民苦一辈子吗？！”

阿本自尊心被狠狠戳中，一时间眼里的愤怒化为灰烬，转而替代的是深深的无奈和自卑。

是啊，他什么都给不了小何，就像小何父亲说得一样，张家可以让小何一辈子什么都不愁，可以马上离开这个穷地方，可以去大城市好好过日子，但是他呢？他能带给小何的只有无尽的贫穷和苦难。

“阿本，我们走。”小何拉起阿本的衣袖就要转身走。

“你别走！”张平安拉住了小何的手:“你娘的是谁媳妇你拉着另外一个男的走?我脸往哪儿搁?”

张父也开了口:“小何啊，村里风言风语多，你这样的确不合适。我们张家也是要脸的......”

“你他妈的骂谁不要脸！”阿本指着张父的鼻子。

刘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伤了和气。”

小何挣开张平安的手，哽咽道:“我还没有嫁给你。”

张父干咳两声:“小何看你这话说得，那不是迟早的事。前两天你父母不是已经来定下了你们的婚期，过两天我就让平安带你去买两套新衣服......”

“小何不会嫁给张平安这个王八蛋！”阿本道。

“不嫁给我?她还能嫁给谁?我们俩已经......”

“啪！”响亮的一巴掌落在张平安脸上，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肮脏龌龊的话。小何心里的伤口被再一次撕裂，她眼里充满仇恨和绝望，一滴眼泪从眼眶滚出，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我。”阿本淡淡回道，“只要她愿意，我娶。”

......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阿本低着头，眼看快到小何家，他终于开了口:“那，我先回去了。”

“嗯”

阿本转过身准备往回走，却又停下脚步，他扭过头看着泪眼婆娑目送他的小何，重重垂下了头，半晌，轻言道:“如果你不嫌弃跟我过苦日子，我娶你。”

小何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跟你在一起，过什么日子我都愿意。小何嘴唇颤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本仰起头挤出一个笑容:“小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不在意。我只要你好好的。”阿本转头往回家方向走去，他多希望跟小何在一起，只要小何说好，他一定不顾一切。他心疼小何遭受的一切，痛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恨不得将张平安千刀万剐。但更希望小何好好的。

......

“不行！”阿本妈妈站起身生气看着阿本，“就算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