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璀璨的星星,深夜里的高墙大院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野猫凄厉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诡异。
“走水了!走水了!”
随着一声惊恐的声音响起,远远的看见长门殿火光一片,滚滚浓烟弥漫开来。
叫喊声,嘈杂声,惊惶失措的求救声此起彼伏。众人手忙脚乱的救火,场面混乱不堪。
“苏文,外面怎么那么吵?”
刚刚歇下的刘彻被这嘈杂声吵醒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陛下,长门失火了……”苏文一手抹去额上的汗珠,有些慌乱急促的开口。
“人怎么样了?”刘彻猛的坐起身子翻身下榻。
“回陛下,废后陈氏还未见踪影……只怕是……长门宫的一个小宫女说昨日废后将此物给她,叫她转交给您……”
苏文战战兢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方丝帕递给了刘彻。
拿着丝帕的手微微颤抖,根根分明的手指骨节泛白,他抿着嘴唇绷紧了下颚线,眼眸里意味不明。
“朕去看看!”
刘彻攥紧了丝帕随手拿了一件外袍大步流星的走出寝殿。
苏文忙不迭的跟上前去。
……
长门宫火势凶猛,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了火光之中,训练有序的侍卫和一众太监宫女忙的热火朝天。
“陛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彻手里狠狠的攥着那方丝帕手臂青筋暴起,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熊熊的火焰舔着火舌爬上了大殿的横梁,发出滋滋的声响。
许久过后,天空泛起淡淡的鱼肚白。随着一阵风吹过,最后一缕黑烟卷进了云层之中。
长门宫断壁残垣,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柱子孤零零的立在中央。
遍地都是木炭和废墟,满目疮痍。
“陛下,废后陈氏尸骨无存……”
随着宫人的禀告,刘彻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手上的丝帕落在灰烬之中,只见丝帕上赫然是娟秀的字迹:
红墙城里是佳人,遥望城门高又深。
青梅竹马同长成,谎言自欺又欺人。
同床异梦十三载,一句戏言将我困。
惊惶失措无人问,昼夜不分盼断魂。
满腹怨恨何处陈,唯是痴心付错人。
岁岁年年守旧门,只恨雁过了无痕。
空有金屋仍由在,漫天飞雪盖荒坟。
奈何桥上引路人,若有来世不相逢。
右下角处大大方方的落着废后陈氏的闺名,阿娇……
“陛下!”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刘彻抬上了车辇。
……
“彻儿,你看阿娇如何?”
雍容华贵的美艳妇人指着那个如同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精致娃娃的小阿娇对小刘彻问道。
“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小刘彻目光坚定,字字铿锵有力。
小女孩侧过脸来朝他吐了吐舌头,发髻上的两只蝴蝶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画面一转,一个面若桃李明艳动人的女子正踮着脚尖站在高高的树干向上摸索着什么。
“阿娇快下来!”
树底下的人张开双臂目光急切的盯着树上的女子。
“哎~”
阿娇应声跳下稳稳的落在男子怀中,笑嘻嘻的打开手心,是一颗粉嫩粉嫩垂延欲滴的水蜜桃。
“彻儿给你,可甜了~”
阿娇站稳身形,腰间系着的银铃叮当作响。
白皙无暇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着灵气摄人心魂,璀璨的笑容直击内心深处如沐春风。
“皇后失序,惑于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玺绶,罢退居长门宫。”
刘彻逆着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华服女子。
“彻儿,当真如此狠心吗?”她微微扬起头泪眼婆娑望着他,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苍白无助。
再也没有当年的灵动和明媚,她空洞的目光里夹杂着悲戚,无奈以及失望……
“放肆!”
刘彻甩袖离去,只留下女子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无声的哭泣。
……
“不是这样的!阿娇!阿娇!”
床榻上的刘彻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来人呀,陛下梦魇了!快传太医!”
偌大的宫殿传出苏文尖锐的叫声,十几个太医从偏殿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