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车站,季然站在车站口脑子有点发蒙。
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季然不知道应该往哪走,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首都,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但凡有出诊任务,都是跟着师父师兄们一起的,季然向来是只关心吃喝,其他的全部交给师父师兄们操心,反正他们也不会把自己卖了。
这就导致季然成为了一个大路痴,走到哪都需要导航。
季然掏出手机,点开导航系统,在上面搜着首都大学的位置。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季然身前。
季然抬头看了一眼,“四个圈,这个车我见过,好像是叫奥迪还是迪奥的”
黑色轿车后排的车窗缓缓降下,一颗脑袋从里面伸出,是之前在火车上与季然同座的老人。
季然想起来,在救萧菲菲的时候,这个老人也在场,之后直到下车也不见踪影。
“小友,这是在等车嘛。”
老人笑呵呵的朝着季然问道。
“呃,不是,我在找路。”
季然举了举手机。
“找路?小友是第一次来首都。”
“是啊,我第一次来,不认识路。”
老人略微沉思一下,便继续笑道:
“小友,你先上车,我有一件事想要听听你的意见,一会儿你去哪我送你 ,如何?”
季然一听有事要问自己,眉头皱了一下,他这个人最怕麻烦。
见季然的表情,老人又犹豫了一下,好似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才说道:“是跟我一个长辈的病情有关。”
听到病情二字,季然也不犹豫了,动作利落的开门上车。
一直以来,季然都是以苍生大医为标准要求自己,既然要成为苍生大医,自是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一心赴救。
车上,老人开口说道:“我姓李,叫李明扬,我父亲李振国今年已有七十六高寿,这些年来身子骨一直还算硬朗,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情,老爷子有些着急上火,身子一下就垮掉了,这几日更是一病不起,我这次也是听说西藏有个神医,医术很是了得,便想去请他来给我父亲看看。“
说道这儿,李明扬眼角有些晶莹,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悲从心中起,他用手帕擦了擦,强忍着悲伤继续说道:
“可谁承想,神医听完我父亲的病情后却连连摇头,不肯来,说是我父亲已是行将暮年无力回天。”
说完,李明扬终是没忍住这份悲伤,当着季然的面,便是放声大哭起来。
季然看着眼前这个几十岁的人,哭得这么伤心,自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我们既不是天地,也不是圣人,我们有血有肉,我们也是爹生娘养,我们也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我们知规律懂道理,可当真有一天,看着自己的至亲躺在自己面前苟延残喘,无力回天时,我想每个人都会像李明扬一样,伤心欲绝。
季然伸手拍了拍李明扬道:
“我跟你回去看看,但是我不敢保证能把你父亲治好。”
听到季然的话,李明扬这才止住哭声道:
“那是当然,我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见你在车上的表现,我就想让你再试一试,你放心,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有重谢。”
季然道:“这都是后话,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老爷子吧。”
“对对对,小王,快开车去老爷子那。”
前面的司机听罢,应了一声,启动车子,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开去。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到一个半山腰的大院前,院门口有两个中年男子,身穿戎装,腰间鼓鼓,显然是在腰上别了什么东西,季然见状,脑海里闪过一个名词“特卫”,看来这个李家很不简单啊。
见有车过来,其中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敬礼,司机将车窗摇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小本本递给男子,男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将小本递还回去,朝另一个男子招招手。
另一男子见状,便将大门打开,车子缓慢的开了进去。
李明扬跟季然解释道:“住在这个大院里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外面的人要想进来,得出示通行证才能放行。”
季然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院里全是自带院落的三层小别墅,别墅和别墅之间离得很远,中间用绿化间隔,保证了每一户的隐私性,整个大院就建在山上,空气非常好,与首都市区相比,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汽车又开了将近一分钟,这才停在一个别墅前。
李明扬说道:“小友,我们到了,下车吧。”
说罢,二人便一同下了车,朝着别墅走去。
“这里就是我父亲的住处,我父亲之前在机关单位任职,退休了也一直没闲着,我们做儿女的一直劝他要注意身体,可这老爷子性子倔,就是不听劝,这下好了。”
说道这,李明扬又是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