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檀香袅袅，静谧无声。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和旁边一脸坚持的皇后，姜明叹了口气，随即执起桌上的圣旨，递到灵柯面前：

“本朝并无女子出征的先例，你若执意前往，只能以监军的身份。”

灵柯猛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兴奋：

“儿臣领命！”

看着满脸激动的女儿，姜明摇了摇头，随即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开心了吧。”

灵柯笑的眉眼弯弯，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不过几人没说几句，姜明便又埋头处理起了桌上的折子，灵柯和常辰婧倒也没有多做停留，告辞离开。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姜明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旁的刘喜忙端起小太监呈上来的参茶，递到对方面前：

“陛下，喝点参茶消消气。”

姜明端过后，并未饮用，而是手执茶盖，慢悠悠的撇着茶汤上的热气。

见罢，刘喜眼眸微闪，随即问道：

“陛下，您为何同意出兵呢？明明……”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姜明锐利的视线，顿时他心中大骇，忙跪倒在地上：

“奴才多嘴！请陛下责罚！”

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喜，姜明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随即淡淡开口：

“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

“奴婢谢主隆恩！”

刘喜心惊胆战的应道。

待刘喜退下，姜明视线转到书案上放置的虎符上，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对于镇国侯府，他其实心中复杂，感激是有的，忌惮同样为真，毕竟对方手中握有永安三十万精锐兵马的半块虎符。

可现如今，对方竟愿意为了让自己的女儿上战场，而将虎符亲手奉上，不得不说有些出乎意料。

但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吧……

灵柯这边跟着常辰婧回了坤宁宫，挥退众人后，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母后，父皇为何会同意大表哥出征，且我还可以陪同？”

常辰婧把玩着手上的长鞭，不咸不淡的开口：

“不过是我拿虎符换的罢了。”

灵柯皱了皱眉，并没有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任何虎符相关的信息。

常辰婧倒也没有瞒着，坦言道：

“你父皇这个人，心思颇深，若说他对你我没有感情，那自是不可能，不过对他来说，江山社稷更为重要，但他作为帝王，这样想倒也没错。”

灵柯没有忽视常辰婧眼中划过的一丝落寞，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母后，您还有我。”

虽不是第一次被女儿这般安慰，但常辰婧还是心下一暖，随即洒脱道：

“不用担心，我早就看开了。”

接着又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外祖父是镇国侯，当年战功赫赫，所以手中握有半块虎符，你父皇能够顺利登基自然少不了他老人家的帮助。”

说着叹了口气：

“帝王心思说难猜也难猜，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成也虎符，败也虎符罢了。”

灵柯点点头，倒也没有意外。

“其实你外祖在我成为皇后的当天便已将虎符给了我，让我挑个合适的时机还给陛下，但这毕竟事关镇国侯府存亡，且我刚开始在后宫中也并非一帆风顺，便一直没有给。”

常辰婧视线落在房门上，眼中有些悔恨：

“可是我没想到，就因这半块虎符，你父皇竟命人对你舅舅动手！”

说罢，她一掌拍在旁边的小几上，原本崭新的带着油光的红色茶几，顿时四分五裂。

灵柯倒是没想到常辰婧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但眼下还是有些疑惑：

“母后确定是父皇动的手吗？”

常辰婧看着灵柯，沉默良久后，摇了摇头：

“若说之前很是确信，但眼下看你父皇对镇国侯府的态度，我也不能确定了。”

灵柯听罢，陷入沉思。

其实按照常辰婧所言，这一切的背后推手都应该是建成帝，然灵柯却并没有从建成帝身上感受厌恶，诚然有时候对方的视线确有些复杂，但也不至于想致她于死地。

“母后，您有没有问过舅舅他受伤的具体原因？”

灵柯问道。

常辰婧摇摇头：

“你舅舅现在还在昏迷，我又不能出宫，故并未得见。”

听此，灵柯看向常辰婧：

“母后，这件事暂且交给我，您看如何？”

常辰婧看着女儿沉静的小脸，挑眉：

“盈儿当真有自信？”

见灵柯点点头，她便应道：

“好，那这件事母后就交给你了。”

接着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灵柯这边因准备上战场，便直接朝姜明讨要了一枚随时出宫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