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树借了手电筒走了,张念秋站在大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斜坡拐角处。
看不到人影了,她也没有关门进屋,还是倚着大门的姿势一动不动。
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有点甜,有点酸,有点想落泪的感觉,更多的是想笑,发自内心的笑。
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来珍惜。
她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却丝毫没感觉到冷意。
内心在雀跃,在欢呼,有小人在跳舞。
也许,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陌生的时空,就是为了遇见他?
缘份如此奇妙,竟然让相隔五十年时光的两个人有机会相遇相知并相爱,以后他们还会相守一生。
这会的张念秋早忘记了她一开始对林庭树的嫌弃了。
年龄大,不不不,那叫成熟稳重!
爷爷辈,不不不,她现在也是奶奶辈的年龄!
心眼多,不不不,那叫脑子灵活!
缺点全成了优点,优点更是优上加优,张念秋抿着嘴终于笑成了一朵花——这个男人,是她的。
从山道方向传来手电筒晃动的光柱,张念秋知道这是林庭树没听到她关门的动静,在催她关门。
瞧,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的细心。
听到传过来的关门声后,林庭树放下心,光柱重新照在脚下的路,他朝张保福家走去。
已经晚上九点多,张保福老两口早就睡下了,躺在暖和和的被窝里唠嗑。
还是四奶奶先听到了敲门声。
“外头是不是有人敲门?”
张保福凝神细听,然后坐起身穿衣下床。
“是咧,我去看看是谁。”
“这么晚了,谁会来?”四奶奶也坐了起来,披上了大棉袄。
“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别起来了,怪冷的,躺着吧。”
门拴没动,只拉开一条门缝,张保福凑在门缝前往外看。门口站着个人,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样子。
“谁啊?”
“老支书,是我。”林庭树说道。
张保福听出来声音是谁后,“哎哟”一声,忙不迭地开门。
“林书记?恁晚了你咋会来村里?”
大门打开,林庭树进了院子。
“老支书,天晚了,来你这借宿一晚。”
“行啊,快进来快进来。冻坏了吧,先进屋里暖暖。”
屋里四奶奶听到了动静,也套上衣服出来了。
“哎哟是林书记来了啊。”
林庭树见她出来,忙赔罪:“四奶奶你也起了?我该说抱歉的,这么晚了还来叨扰你们休息。”
“你看你这个小林,忒客气,该来就来,该敲门就敲门。我们老了觉少,不怕你打扰。”四奶奶笑呵呵的拉林庭树进了堂屋。
“吃了没?”让人坐下又关心他吃饭没。
“吃了吃了,您老别忙活了。”林庭树也扶她坐到一旁板凳上。
张保福问老婆子:“被褥呢,拿一套出来,给林书记铺上,让他早点休息。”
四奶奶刚坐下又起身进了屋,没一会抱着一套厚实的被褥出来,林庭树赶忙上前接了过来。
“我来我来,您就回屋歇着吧。”
张保福朝老伴挥挥手,自己陪着林庭树去铺床。
住的还是上次周教授来时住的那一间。
林庭树也不让张保福沾手,自己动手把床铺好。张保福坐在一旁板凳上看他忙碌,冷不丁问:“你这是从念秋那丫头那过来的?”
林庭树动作顿了顿:“是,这两天去县上开会,六点回来听人说她回来了,想见见就回村了。”
张保福没支声,在心里默默算时间。
六点多回到镇上,从走马岭走,到村里也得快八点。那个时间段那丫头在他这里吃饭说话呢。
八点过半那丫头告辞,回去走到家也得小二十分钟。这会……他问林庭树:“这会几点了?”
林庭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九点四十五。”
嗯,两个年轻人独处的时间不长。
不是张保福棒打鸳鸯,这两人他很是看好,站一起般配的很。
原本不起眼的念秋丫头,越出落越水灵。要不是天天在一起,张保福都觉得张念秋是变了一个人。
五官样貌都长开了,他都快想不起以前那个总低着头的张念秋长啥样了。
可再看好这两人,他也护犊子。
他不是老古板,他和四奶奶也年轻过,懂年轻人的想法。
懂归懂,理解归理解,但有些事就是不能越界。念秋还没出嫁呢,林书记再喜欢她,相处时也得有个度。
这一点林书记做的不错,张保福很满意。
“晚了,早点睡。”他站起身,对林庭树说道,“明个礼拜日,不急着回去吧?”
“不急。”林庭树铺好床,站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