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已认罪,给你三个选择,一,按国法,送往县城,交由官府发落。”
“二,钱氏来常家屯时,就承诺过,一切以常氏族规为准,故而按照族规,盗窃者,断其一手。”
“又因为你乃钱氏,所以有了第三个选择,逐出常家屯,从此与常家屯所有人再无瓜葛,且不得踏入此地一步。”
村长刚说完,钱老二急忙举手。
“第三个,我选第三个,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常家屯的人了。”
村长点头道:“既如此,你这身衣服就是常家屯对你最后的恩赐,离开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村里老少爷们都看着点,此人进村,打死勿论。”
钱老二仿佛得了特赦一样,转身就往自己家里跑,却被人拦住:“你往哪跑?听不懂人话吗?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屋子了,快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村里人举着棍棒,将钱老二从村里赶了出去。
热闹的一天结束了。
短短一天,发生的事情属实太多。
李辰很自然的跟着常安去了他家,常母还很贴心的给李辰准备了房间。
“一年半了,老子终于睡到床了。”
常安则被常母叫到了祠堂。
跳跃的烛影照着常母斑白的两鬓,十几个牌位的影子忽高忽低。
“跪下,给你爹,你二叔他们上香。”
常安老老实实的点香磕头,不敢有半分不敬。
一套礼仪做完,才转身问道:
“娘,大半夜的不睡,您带我来这干什么?我爹的忌日还得两个月呢。”
“唉,娘老了,以往你只顾读书,家里事也从未管过。但经过此事,有些事必须要告诉你了。娘先问你,你知道你爹怎么死的吗?”
常安老老实实回答道:“官府所言,我爹,二叔,三叔,四叔,于景德十六年十一月九日,全在杨凌府风洪堡一战中战死。”
“不错,常氏世代习武,你爹当时做到了正八品的武散官宣节校尉,你爷爷更是有宗师风范。”
“可你爷爷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决定,要你从文,大康重文轻武,哪怕你武艺多高,依旧不会得到重用。孩子你也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
常安听到此处,不由得打断道:“我爷爷呢?这上边并没有他的牌位。”
常母摸着常安的头,“你爷爷当然还活着,当他愿意出现的时候,你会知道他是谁,今天要给你说的是你三叔和四叔。”
“什么?”常安顿时一惊。
“不是说他们在风洪堡一役中......那岂不是我爹也......”
“唉。”常母叹口气道:“你爹和你二叔确实战死了,但你三叔和四叔还活着。”
“他们在哪?”
“西凌峰远山寨。”
“他们怎么去当土匪了?”
“一切说来话长,两个月后他们会来家里一趟,到时候你自己问,但今天,是时候把常氏一家的家主之位传与你了。”
“啥?”
常安懵了,这变化来得太快,使得他没有一丝心理准备,急忙问道。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
常母摇摇头道:
“我也不清楚,你爷爷只是说未来几年将有大变,事关常家的存亡。”
“实际上一个月前,你爷爷就来信说让你继承,我想着等你三叔四叔来了之后,在他俩见证下继承,但经此一事为娘不想等了。”
说着,常母掏出一个布包,仔仔细细,一层一层的剥开。
一块墨绿色的玉扳指出现在眼前。
常母仔细给常安戴好。
“以后你就是家主,常东来的村长之位只是个幌子,常家真正的主掌者,是此扳指的拥有者。”
常安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重任感。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常家族人的行为。
和邻村相比,常家屯的常家人似乎都有武艺傍身,除了自己。
就算同村的钱家人,都比常家的弱了不少,其他村的更不必说。
但常家人练武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平日里还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可同龄的玩伴多少都有抱怨过,晚上一回到家,就被拉去练武,又不允许他们在外边显摆武艺。
好奇怪的常家屯。
“成为家主后,你的决定为娘不再干涉,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娘,我想练武。胖成这个样子可当不好家主。”
“好,都随你,不过为娘还是希望你不要放下书本。”
“这是自然,读书和练武不冲突,没必要二选一。”
......
回到床上的常安辗转反复,就是睡不着。
萦绕在脑子里的,只有三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