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李不再像往日一样喝酒,而是身着正装,拎着一捆黄纸早早离开了饭店。
今天是老李妻子的死忌,每年的这个时候,老李都会去坟头看看,烧些纸钱。店里的大小事务都委托给了鸣夏。老李还拍着鸣夏的肩膀说:“这里的伙计里我最看好你,帮我看好店,回来就给你涨钱。”
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引起了其他员工的普遍不满。当然,没被老李看重大家嘴上也没说什么,心里却骂这头老顽固眼瞎。
老李走后,鸣夏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每个人都不给鸣夏好脸色,甚至拖地的时候也没人给他让身位。鸣夏只能像绕过家具一般左拖右拖,遭受着大家的冷眼。果然,人是不能无缘无故受到表扬的。
当然,这些与鸣夏冷战的人中并不包括洛炎。一上午,洛炎都是呆呆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就像一只茄子。
纸上是一幅画,是洛炎昨天晚上熬夜用蜡笔画成的。画里,一个带草帽的男孩牵着爸妈的手走在海滩上,海风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男孩一蹦一跳,时不时对着大海呼喊。
洛炎已经很久不画画了,因为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对生活产生幻想与奢望。如今他再次对生活产生一丝希望,不知道还算不算晚。
女孩准时来到了店里,吃饭时与身边的鸣夏聊得很开心。店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两个黑衣人走向柜台。洛炎就坐在柜台边的椅子上。
“欢迎光临。”洛炎放下手中的画站起身,熟练得笑脸相迎。
黑衣人的帽子压得很低,店里的灯光照不清他们的脸。
“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洛炎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一杯可乐。”高个的黑衣人声音很低。
“还需要别的吗?”洛炎继续微笑。
“不需要了。”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便找了个位子坐下,盘着腿,脸朝向女孩的方向。
不需要了?跑这么远来点瓶可乐,不会是吃霸王餐的吧。洛炎不寒而栗。
洛炎战战兢兢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送到黑衣人的面前。氛围开始变得有些怪异。
但除了洛炎,几乎没人察觉出这种怪异,艾琳甚至无聊到打开了挂在墙上的老旧电视机。
电视屏幕泛着雪花,不过画面还将就得能看。新闻上说,哀城每天都有人惨死,疑似一人连环作案。唉,氛围变得更不好起来。
“鸣夏哥,我见到了两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你稍等一会儿。”女孩回头看见了黑衣人。
“好啊。”鸣夏感觉自己说的是废话,他说不好,你要在这陪我之类的话女孩也不会听的。
女孩转身而去,与两个黑衣人坐到了一桌,桌上还有一瓶孤零零的可乐。
“回家吧。”高个的黑衣人嗓音低入闷钟。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回去了吗,你们来了也不会有用。”女孩倔强。
“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跟我们回去吧,不然家里会很麻烦。”肥胖的黑衣人焦急得说。
“有什么不一样,你们无非是想骗我回去。”女孩摇头。
洛炎站在柜台,听着他们的对话,冷汗沿着额头流下。女孩的家里是什么背景,黑帮?怎么这么说话来请。不会真的是黑帮老大的女儿吧。洛炎开始胡思乱想。
“你父亲去世了,就在今天。”高个黑衣人用平静的语调说出不令人平静的话。
“什么!”女孩一惊,满脸得不敢相信。
“家事有变,快走!”
话音未落,两线冒着流光的黑色针刺鸣声扫来,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鲜血流满了一地。
“啊!”
艾琳丢掉遥控器,用手捂着眼睛发疯似的大叫。落香坊园成了杀人的现场。
老李站在妻子的坟前,想起了妻子的过往。她被一个人咬伤至死,那个人嘲笑般地告诉他,他的名字叫鬼族,之后飘然离去。
针刺是从落香坊园外射来了,然而这并不是结束,新一波扫射再次来袭。
落香坊园的窗户破碎,墙壁强疮百孔,皲裂的裂痕相互蔓延,形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泛着耀光的针刺四面八方而来,犹如一场黑色的雨。雨中的落香坊园一片狼藉。
洛炎蹲在柜台的后面,蜷缩着,瑟瑟发抖。纷乱中,他听到艾琳死前的哭号,还有人头滚落,颈血喷涌的声音。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周遭生命的流逝,任何人都有生的权利不是吗?
不是!落香坊园的门被猛地踹开,此时,阵雨已然停了。
“小姐,回家吧?哈哈哈哈。”进来的人语调轻浮,笑起来抽搐得有些恐怖。
没有回应。
“小姐!”男子发疯地大喊,将破碎的桌子狠狠地踢翻。
后来,鬼族人成立了自己的组织,潜伏在人类的文明中生存,人类一直都不知晓。
“快出来吧,小姐,不然,我就把她杀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