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礁石，白鸥乘风，凌冽冬日下，江稚鱼平静地说出那句话后，微笑地看着阮明月。

那一瞬，阮明月从她琥珀色的眸中，看到了必死的决心。

她忽然冷笑一声：“看来，你知道司慕是你的儿子了。”

江稚鱼的目光锁定崽崽，带着贪恋：“是。”

阮明月冷哼：“你倒是诚实。你就不好奇，当年他是怎么落到司易白手中的吗？”

江稚鱼勾勾嘴角：“我有机会在死前知道真相吗？”

阮明月将崽崽往上抱了抱，拍拍他的后背：“没错，当年是我收买医生，让他把你的孩子换成死婴，并且让他告诉你，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已经死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欣赏江稚鱼逐渐破裂的神情，“原本我打算把他送到一家福利院，等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以我和司易白的孩子回到司家，一来可以和司言川解除婚约，二来可以彻底地和司易白在一起。”

“没成想，还没等我把他送到福利院，就被司易白发现了。”阮明月的神情有些可惜，仿佛那是她离梦想成真最近的一步，“我告诉司易白，是你不要他了，要把他送走，当时司易白还不知

道他是你们的孩子，原本他也想把孩子送走，谁知忽然有一天，他开窍了，他反应过来了！”

阮明月又笑了，海岸线上的太阳照得她暖烘烘的，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多冷。

“江稚鱼，其实你也是个狠心的人，你一走走三年，让司易白每日每夜活在痛苦里，他要照顾崽崽，要打理整个亚太区的司氏，还要找你。”

“你不知道，每次私家侦探告诉他没有你的消息的时候，他有多伤心，好像整个人都垮了，但是第二天，他又会变成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司总，因为他知道他的肩膀上承担着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特别恨你，恨不得把你从墓里拖出来鞭尸！江稚鱼，你凭什么？明明最爱司易白的是我，你又凭什么能在他的心里占据那么大的位置？”

是啊，凭什么？阮明月的声声质问，也让江稚鱼扪心自问——凭什么？

她自幼孤苦，幸得司易白养育呵护，最后却用他给予的无限纵容和宠溺，淬炼一把刀，血淋淋地插在司易白的心口，整整三年。

江稚鱼心痛得无以复加，闭了闭眼。

阮明月最喜欢看江稚鱼痛苦，她大笑两

声，缓缓放下崽崽，小家伙安安静静地躺在岩石上，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她趁江稚鱼不注意，一把揽过她的脖子，壁纸刀捅在江稚鱼的脖子上，瞬间冒出一连串的血珠。

“小鱼儿！”

“不要！”

对面的人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屏住所有呼吸！

谈判专家三番五次地想要和阮明月沟通，均以失败告终。

林小哲的心凉入谷底，她一边看着江稚鱼，一边推搡司易白：“你说话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一声不吭你是不是男人啊！”

不等司易白开口，阮明月扬声：“司易白！就算你现在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司易白，你记着，是你在江稚鱼和司慕中选择了司慕！是你再一次的，抛弃了江稚鱼！”

她扭曲地大笑，在众目睽睽之下，高高地举起手臂，下一秒，逆光中的江稚鱼嘴唇一张一翕，在壁纸刀落下的那一瞬，猛地向后仰去！

林小哲和秦楼恩齐齐惊呼一声，便见一抹墨色身影，如箭般向两人坠海的方向奔去。

司言川倏地心下一沉，大喊：“拦住他！”

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等他们奔过去的时候，崖

下哪里还有三人的影子？

司言川怒呵一声：“救人！快救人！”

刺骨的海水裹上来的时候，江稚鱼整个身体都是麻的，尤其脖颈处的伤口，接触海水后火辣辣的疼，橙白的光穿过海面，刺得江稚鱼睁不开眼，绕是如此，她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他拨开重重水层，奋不顾身地向她游来，那一瞬，即便海水再冷，肺腑浸满湿意，她也无所畏惧。

她闭上眼，由着自己下坠，世界陷入无尽黑暗。

司易白将人捞上来的时候，江稚鱼仍然双眸紧闭，他二话不说解开她身上的羽绒服，俯身给她做人工呼吸。

然而几息过后，预料中咳嗽没有听见，司易白倒是听到几声抑制不住地偷乐。

司易白起身，一瞬不错地盯着江稚鱼，头发上的水珠还在成串地往下落。

只见江稚鱼眼睛亮亮的，正咧嘴冲他笑。

胸腔一股怒火窜上来，司易白厉声质问：“你没事？”

江稚鱼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刚刚有事，现在没事了。”

司易白的胸膛起伏两下，往海的那边望了眼，然后站起身，却被江稚鱼手疾眼快地拽住。

“你去哪？”

“你管不着。

”

司易白粗暴地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