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崽崽坐在床边,眼珠一动不动地凝着窗外。
江稚鱼和司易白站在门口,司易白把她的手握得很紧,要以这样的打扮面对自己的儿子,他这个老父亲竟有些忐忑。
不会吓到崽崽吧?
江稚鱼感受到他的紧张,捏了捏他的手:“崽崽。”
崽崽小小的身影无动于衷,身旁的护士轻轻柔柔地给他指身后,崽崽依旧不动。
江稚鱼舒出一口气:“崽崽,我是妈妈。”
闻声,窗上倒映出的崽崽,眼珠一转。长久的安静后,崽崽转过头,看到江稚鱼和司易白的那一瞬,木偶般死气沉沉的眼睛忽然像活过来了一样,干净澄澈。
他直勾勾地看着江稚鱼,向江稚鱼伸出手,依恋无比地叫了声:“妈妈。”
江稚鱼心中大喜,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淡淡地笑。她走过去抱起崽崽,像往常那样和他说话,然而崽崽充耳不闻,只一遍遍不断地叫着“妈妈”。
叶医生说这是好事,最起码崽崽愿意和外界沟通了。两人在叶医生的叮嘱下陪伴崽崽许久,直到崽崽沉沉睡去。
司易白有些郁闷。
客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司易白面无表情地摘耳钉,
动作经年变得生疏,好几次给自己弄出血。
刚刚陪崽崽的时候江稚鱼就发现,有好几处耳钉都是司易白现打上去的,耳廓又红又肿,只为还原照片上二十一岁的他。
然而,崽崽却一声都没有没有叫他,叶医生说崽崽的接受度有限,他可能需要再等等。
“我来吧。”江稚鱼主动帮他摘耳钉,“按照你这个摘法,耳朵还是别要了。”
司易白深深地看着她,低落的情绪终于得到抚慰:“崽崽的事要你费心了。”
话在江稚鱼肚子里滚了一圈,她到底没有把条约的事情再搬出来:“应该的。”
司易白浅浅一笑,心底乐开了花:“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好——”
江稚鱼的话音还没落地,闻特助忽然跑进来:“司总不好了!阮小姐出事了!”
江稚鱼神情一怔,旋即好整以暇地看着闻特助。
司易白刚积攒的好心情瞬间飞到九霄云外,他拎起外套拉着江稚鱼就往外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闻特助横身挡在司易白身前,神色急切道:“不行司总,这次的事情十万火急,耽误不得!”
司易白就要发怒,却在看见闻
特助的手时顿住。
江稚鱼体贴地松开司易白的手,微笑道:“还是让张叔送我吧。”
说完,她也不等司易白同意,径直走出病房。身后的张叔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司易白看着她消失的身影,心头一阵烦躁,他压着怒气道:“你最好给我个十万火急的理由!说!”
刚刚闻特助拦在他身前,在江稚鱼和张叔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打了个暗语,意思就是有急事急需私下汇报。
闻特助急忙忙道:“十分钟前,网上一家娱乐媒体忽然爆料阮小姐曾插足她拍摄的第一步电影的导演家庭,通篇造谣、满口胡言!这家媒体事先买足了热度,眼下正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发散!”
司易白静静听着,满眼都是江稚鱼的背影:“还有呢?”
闻特助呆住:“还、还有?”
耳朵上还存留江稚鱼指尖的温度,一想到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送江稚鱼回家的路上,而不是留在这里听一些乌七八糟的事,司易白就烦躁得厉害。
他调动出最后一点涵养对闻特助道:“以后关于她的事,不必告诉我。我既不是她的经纪人,也不是她的公关经理,这些事情要她的经纪
公司去处理,而不是我。听明白了吗?”
闻特助错乱道:“可是、可是大少爷说——”
“他说什么就让他自己去管!”司易白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胸腔连连起伏,好半晌才平息,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闻特助,像要在他身上穿出两个洞。
“还有,你是我的助理。整天把大少爷和阮明月挂在嘴边,要不要我亲自把你送到他们身边去啊?”
司易白微微垂首,那神情一如现世修罗。
闻特助浑身一颤,再不敢提起阮明月,瑟缩地说是。
与此同时,另一边。
“他换车了?”江稚鱼坐上车,好奇地打量一圈,“这种价位的迈巴赫,不像他会选择的啊。”
张叔笑哈哈道:“少爷换得急,这已经是平城现有的最贵的一辆啦。”
“换得急?之前那一辆怎么了?坏了?”
张叔顿了顿,干笑道:“少爷他不喜欢,扔了。”
“扔了?”
“是啊。”
张叔头疼地想,他总不能说因为那辆慧影陆行九坐过,少爷一气之下就让人把车给砸了吧?
江稚鱼暗暗咋舌——那可是慧影哎,幻影中的战斗机,全世界都没几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