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张叔的脸臭得厉害。他时不时看一眼后车座与江稚鱼聊得甚欢的陆行九,恨不得立刻给他丢下车去。
“江小姐是哪里人?”
“京城人。”
“哦?那江小姐可没有一点京城的口音呢。”
“可能是因为我离开京城很多年了吧。”
“江小姐是一直在京城吗?”
“对。不知陆先生是哪里人?”
“南城。”
“南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山光皆美,风水宜人。”
“的确。南城不仅美,而且养人,有机会我请江小姐去南城走一走,感受一下南城的风土人情。”
“那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张叔不由得精神紧绷,坐直不少:“陆先生,其实京城亦别有一番风味,不如哪天让我们家少爷和小姐一同请陆先生去京城看看?”
张叔特意强调“少爷”二字,就是在刷司易白的存在感,然而陆行九就当没听见似的,对江稚鱼道:“好啊,有时间我联系江小姐。”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稚鱼点头说好。
张叔愈加郁闷——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司易白的脚!
——
“回来了?怎么这么久?”
司易白开着电脑,边处理公司事务边对张叔
说。
张叔硬着头皮道:“送小姐回家前还送了趟陆先生,耽搁些时候。”
修长的手指一顿,男人幽暗的眼神望过来,眉头一紧:“‘送了趟陆先生’?什么意思?”
张叔无可奈何道:“我正要送小姐回家,那位陆先生说正好捎他一段,小姐就同意了。”
司易白压了压嘴角,两手交叠,静默片瞬,随即调出司氏独有的信息网,输入一个人的名字——
陆行九。
司易白看着网页上的信息,狭长的眸子浅浅眯起:“南城陆家。”
一个小时后。
“南城陆氏在三十年前极具盛名,不仅因其有祖辈流传的制刻玉石的招牌,还因当时的陆家家主极力拓宽市场,倒腾古玩珍品、仿制名人字画,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许多富商慕名而来,不为真迹,只为那仿品为陆氏所制。”
“当时的陆家可谓富可敌国,只是好景不长。三十年前,南城发生一起天灾,致使陆家从此家道中落,一蹶不振。”
司易白正襟危坐,问闻特助:“什么天灾?”
“洪灾。”
“据资料记载,那场洪灾百年难遇,将整座南城淹没,死伤无数,陆家因那场洪灾毁
掉百年基业,陆行九也是在那个时候与陆家走散,十五年前,陆家幸存的管家找到陆行九,陆行九这才回到陆家。”
“而今的陆家虽不比当年,但因当时陆家不仅在南城发展,在别的地方均有分店,保留一些家产,由那位管家于十五年前一并交给陆行九。”
“可惜的是,陆行九与陆家走散的时候尚在襁褓中,没能留下陆家世代相传的手艺,那位管家也因不是陆家人,更没拜入陆家门下,也没有保留住,陆家的手艺从此失传。”
闻特助汇报完毕,收起资料。
“也就是说自他被找回陆家后就出了国,直到今年才回国?”
“是的。陆行九的名气在国外很高,他的作品已达到千万级,有的更是千金难求。”
司易白屈指敲着桌沿,道:“也就是说,他在艺术领域的造诣已经非常之高,并且此前从未见过小姐,却忽然非要签下她不可?”
闻特助点头:“是的。”
“呵。”司易白冷笑一声,“那就是见色起意了?”
闻特助不敢说话。
司易白想起那两个小时就堵得慌,重逢这么久,他们说话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两个小时!
“朝拾
,你可真是给我办了件好事!”
与此同时,平城某写字楼。
朝拾:“阿嚏!阿嚏!”
柏松凝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递上纸巾道:“都说了这里晚上凉,你不要再在这里等我了,回去吧。”
朝拾接过纸巾,抹了把鼻子道:“那怎么行?我说过要陪你的,我等你都做完了我再走。”
柏松凝被磨得没了脾气,道:“小十,朝伯伯已经找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朝拾对他那个专制独权又霸道的父亲恨之入骨,他耸了耸鼻子道:“你就当他放了个屁!别理他!”
“小十——”
柏松凝的话没说完,门忽然开了。
陆行九走进来,他看见朝拾见怪不怪,很有涵养地打了声招呼,结果朝拾不仅当作没看见,还把脸扭过去。
陆行九司空见惯,谁让人家把自己当成假想敌呢?
柏松凝见状忙笑:“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回家。”
陆行九道:“这边的事情没处理完,我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