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警方调查知,一周前,我家对面的张伯伯遭一不明身份男子杀害险些丧命,被发现时他满身是血,家里一片狼藉。
张伯伯在奄奄一息之时,用最后一口力气指向了我家门口。
当时的我早已被人弄晕,而我在晕倒之前,未发觉有任何异常。
如今张伯伯还在医院救治,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凶手却在逃亡时被杀,此案还在侦查中。
警方称述,爷爷与凶手认识,且关系不浅,事发前交集频繁,初判爷爷的嫌疑是帮凶,被关起来进行审问。
但我相信爷爷。
爷爷已过七十,常年体弱多病,一直住在养老院,杀人犯法这种事他老人家没有理由去做。
询问过后也毫无线索,爷爷对此事完全不知情,与凶手只是医药买卖上的交流。
案子至今还没出结果。
令人不解的是,同样身为警察的初戚,还关押着爷爷不放。
甚至威胁,如果我伤害肚子里的孩子,爷爷和我都会没命。
我的命倒无所谓,但我不能不顾爷爷。
他说他是警察,简直难信。
这一周我被关在家里,手机也被收了去,不允许与外界联系。
配合他口中的“安全保密”,而作为当事人的我,没有知情权。
初家远在海城,他是不久前来的黎城,这些天,他除了晚上,白天都在我家,晚上则由保镖轮值守门。
跟看管犯人没区别。
7天的初查期已到,他要带我去海城,今天就要走。
我在黎城生活了18年,虽然这里没什么值得留恋,唯独放不下爷爷。
还有,伊年同学。
离开? 怎么可能。
无论是上一辈人的未知协议,还是一个去路不明的孩子,都不可能成为束缚我的镣铐。
……
今天,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他拒绝了我的要求,不带丝毫可商量的余地,玩味般评价“挺倔”两个字。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明眸渗透出冰冷寒意,好似藏匿着一把刀刃的锋芒,欲把人看穿。
我不羁地扯起唇角,恢复往常的冷静,话带三分懒,七分绝:
“莫名其妙限制我人身自由,想都别想。”
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我快速上前一步,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带着少年人的狠,往桌角一砸,伴随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
接着将玻璃片贴紧自己脖子,稍一用力就可以了结,只一刹那,握着玻璃片的手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我确实敢真动手,大不了一尸两命。
面朝他,眼神决绝:“放我出去。”
离开黎城一直都是非我本意。
即使,我不喜欢黎城。
他微微紧蹙了眉头,深晦的眼中不见任何慌张神色,缓缓起身,迈开长腿朝我走来。
在他靠近前,我手中的玻璃片在脖颈处迅速划破一道口子,血流出来了。
有点疼。
他没再往前,神情似乎有些复杂,凝视着我,冷眸微眯。
我握紧两手中的玻璃片,微抬起下巴,艰难开口:“反正我不想活,孩子和爷爷一命抵一命。”
初家需要一个孩子,说明孩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或许是威胁起作用,亦或是看到我的手在颤抖,他表情没太大变化,不过语气稍有变得柔和:“出去理由。”
我暗自轻舒了一口气,右手和脖子处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身体里一股凉意侵袭,蔓延至四肢。
有些站不稳。
“学校有点事。”我如实回答。
“转学手续已办理。”他淡淡开口,惜字如金。
高姿挺拔站在那,目光坚毅,稳重的外表看起来冷若寒霜,似乎不管对待什么事情都能了如指掌,镇定处之。
话语攻击力亦可震颤人心。
这副模样,多少是经受过长期不一般的熬炼,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非寻常人所能抵及。
转学,怀着孩子还能转到海城上什么学?
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理由跟学校协商办理,总之,学校肯定是巴不得开除我。
从小野到大,坏事自然干的不少。
人人都知苏染绝非善类。
坏学生的标签妥妥帖帖。
上高二那个时候,参与群架重伤高三校霸,被学校处分,休学了一年,去年重读高二。
冤家多,事也多,怎么说,学校还得去一趟。
起码,还有一个想见的人。
“私事。”我压制心底的不耐,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