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学校的林荫树木在学校大道投下斜斜的影子。

叶栖颖往9号楼办公室那边走去，不禁打了个哈欠，好像还没有睡饱。

昨晚从医院出来，刚坐上出租车，上下眼皮就开始不停地打架，半躺在后座上，倒头大睡，到了学校门口才被何教授叫醒。

“睡得这么死，不怕被拉到山里卖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点戏谑。

她睡眼朦胧地揉揉眼睛，“我身上就这么一点肉，不值钱。”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是。我永远自省自警，永远在成长的路上前进。”她笑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午夜的忽明忽暗路灯光下，何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嘱咐她一句：回宿舍的路上注意安全。

匆匆忙忙才回到宿舍，一看已经凌晨1点多了，赶紧收拾一下，睡了。今天睡到9点多，打开手机，睁眼一看，何教授发现给她发了微信，让来办公室一趟。

9号楼办公室里，何瑾辰懒懒地侧坐着，在他办公桌旁边，右手绑着厚厚的白纱布。有一篇学术论文，编辑催那边得急，希望尽快给出审稿意见。自己的手没有办法打字，只能找人帮忙。

盯着电脑屏幕，他思考着，偶然口述一些意见。

坐在他旁边的叶栖颖，坐在电脑前，听着何教授的话，纤细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一个个文字像魔术一般，凭空冒出来，印在word上。

不知不觉，打出了好几页文字。看着一条又一条的修改建议，再一次提醒她，何老师是个完美主义者。审稿意见对论文的许多细节都涉及到了，有疑问，有改进，有大修，有小修。收到这个审稿意见的人一定会烦死吧，她同情那个素不相识的投稿人。又想起自己的修改论文时，是何等的抓狂又无力。

“何老师，你的手没事吧？”同一个办公室的赵辉老师走过来，倚靠在办公桌边缘，看了看何瑾辰受伤的手，关切地问道。

何瑾辰抬手，轻轻地转了转手腕，试着伸展一下手指，伤口仍然发痛，“好多了，医生说，还要再休息几天。

有同学拍了昨天晚上的视频，那危险的场景，他看了都触目惊心。“我昨天早走了一点，不然亲眼目睹。陈宽....哎，那小子命大，差一点年轻的小命就没了。”赵老师不由得感慨。

“是啊，可能陈宽自己也得吓一大跳。”何瑾辰搭话。他想到陈宽被拉上来的时候，颤抖不已的样子。

“何老师，你在顶楼讲那番话，情感真挚，感人至深，动人心弦，听得我特别感动。”赵辉凑近了些，好奇地看着何瑾辰波澜不惊的脸，“是你的亲身经历？”

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叶栖颖屏住呼吸。

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斯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温开水，莞尔一笑，“我小时侯，喜欢看港剧，欧阳震华演的谈判专家我看了几遍，顺便学了两招。”

“哈，那你学得可真到位！”赵老师惊讶地竖起大拇指，“我以前也爱看那个剧，现在很少有这么好的剧了。”

叶栖颖暗暗腹诽，这都什么年代的剧，她怎么没有听说过。果然是三年一个代沟，她和赵老师之间有几个代沟，跟何老师之间也有两个代沟。

抠了抠手指，赵辉不禁摇摇头，“现在的大学生，心理承受能力真不够强。”今天上午，领导专门召集全院老师，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要求教师增加对学生心理素质的教育，

“我倒不觉得太奇怪，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学生时代也不见得无忧无虑，更多的是困惑和迷茫吧，每代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赵老师大学时候过得怎么样？”何瑾辰微笑着问道。

赵辉拍了拍自己的头，平时用脑过度，头顶光秃秃的，凉凉的“还别说，我当时也因为追一个女同学，日思夜想，成绩下降了不少，还挂了一科。现在想想，只是当时年少，为情所困。”

“后来呢，赵老师追到那个女同学了吗？”叶栖颖抬头问，大眼睛里都是疑惑。

“没有。不过，不久之后有另一个女生追我，我就忘记那个女生了。几年后再见到那个女生，她成了家庭主妇，我发现她很平庸，都记不起来当初喜欢她什么。”回忆陈年往事，赵老师的表情也变得有历史感。

嘴巴张了又张，叶栖颖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写满诧异。

赵辉浓浓的眉眼皱了皱，读懂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叶同学不相信？我就不能有女生追？”

“不是，不是。没有不相信。”她用力地摇摇头，赶紧否认，“赵老师人好，有才华，有智慧，有责任心，有女生追很正常....很正常。”

毕竟年长了十多年，对于她的极力辩解，赵老师一眼就看穿，也很坦诚，“你不相信也不奇怪。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小女生，都喜欢高富帅，比如何老师这样的。我又不像何老师，长得又帅又有钱。”

这漫不经心的话莫名让她脸微微发烫，正愁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又听到赵老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