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这屋里没人,秦老板当然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说到了尖锐话题上,她倒不再畏缩,心里反而是畅快得很,扭头看着他时,更轻蔑地微微一笑,“你不会想对我负责吧?”
你不是想对我负责吧。
不知怎的,这话从秦玉山的口中说出来,满是嘲讽的意味。
即便他真睡了她,他理亏,即便她真是他的老板,他得尊重,那总也没有因为自己要负责、会负责,而被人嘲讽的道理!
范思川心中自然恼火,可他却也只当她是在生他的气,故意和他闹别扭罢了。于是,就是被人如此呛了一嘴,他也不曾当场发作,反而是点了点头,轻声应了,“是。”
“或许秦老板觉得,我没资格负你的责,可是……”
可是接不接受是你的事,负不负责是我的事,我若没担当,那还叫什么男人。
可怜范思川的话还没讲完,却又一次被秦玉山打断了。她的口气是比先前更要糟糕,眼神几乎可以称得上“狠狠”二字,“你就是没资格!”
“现在才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吧,说吧,这里没人,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吐露心声。”秦玉山也觉得自己是疯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全都是自己假想出来的事情在做鬼,可她却还是由着自己这样去发疯了——因为她实在害怕,她就是因为太害怕,才至于一个人假想出这么许多的事来!
假如她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要真如此,恐怕秦玉山反倒会享受这一场际遇了,贪财好色,秦玉山知道这一直都是自己的本性,她也不曾想过要遮掩一二,只不过,比起好色,她先前更重视前者一点。
范思川真是被人激得无可奈何,这才将声音提高了二分——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招惹到了她,需得她和自己句句针锋相对。他更想不明白,他们先前打交道的次数不多,可她留给他的印象却不坏,至少不曾像今天这样过。
“我没有!秦老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为何要算计你!”
这话可算是点到了秦玉山的心上——嚯,天底下无冤无仇却还要将人置于死地的事,可还少么?更何况,有钱就是原罪了,又何须有仇怨。
“你不算计我,又为什么非要对我负责!”
秦玉山拧着眉头,强压着火气和闷在胸中的恶心,“你觉得现在的你,有本事对我负责吗?”
“你是觉得自己的日子比我过得更好?还是你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养活一家老小。”
“还是你把我当成了那种家庭主妇好太太,得一个男人的肩膀依靠就会去谢天谢地了。”
秦玉山是越说越来劲,她不是没有顾及到范思川的情绪才会如此,正相反,她反而是因为看见范思川的情绪明显低沉下去,才骂得愈发来劲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正因为她不想要,她才会更恨他,恨他为什么偏偏做了个送子观音,把这个她根本不想要的东西塞给她。
可其实,秦玉山本该没这个资格说这种话的,她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总该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更何况那夜她也不是当真被他迷晕才做了那事,确切来说,是你情我愿的,既然寻欢作乐时,她是自愿的,现在有了孩子,她又怎么能将责任一甩干净,全然都怪怨范思川了?
“你别痴人说梦了!”
秦玉山一时气急起来,当然不会去掰扯她和范思川,到底谁对谁错,反正一股脑把火气都归到他身上去了。
“你现在要房没有,要存款也没有,反倒是带着一个孩子和一屁股的外债,你现在和我说要负责,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范思川心中怎可能舒服,一个人被指着伤处去骂,谁会高兴。可他却忍了——谁让她说的话,的确不错。人家又不是胡编乱造了来挖苦他,既然说得都是真事,事情又都是他办下他,他又怎么有理由冲着她发火呢?
他深吸口气,缓缓低下了头。
她的话在他心中久久萦绕不绝,即便她不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了,那回音也总是消散不了。
钱、孩子还有外债,本来都不是一个可以全盘否定他的绝对性因素,至少他以为,给他一段时间,容他有缓口气的机会,他总是能将其都解决好的。但就是,她可没容他缓一缓,眼下的范思川,的确被她说中了,要好处一样也没,噩运却背了一箩筐。
秦玉山刚把话说出口,眼看着身边人沉默了,更低垂下眉眼,好像呆滞了许久才缓和过来……
她也才开始后悔了——或许,他没自己想得那么坏,或许,他当真就是单纯地想对她好呢?
但这种念头刚一生出来,便被秦玉山自己掐灭了。
秦老板当即甩出一列质疑来:这怎么可能?在娱乐圈里谈单纯,秦玉山啊秦玉山,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又开始产生幻觉了。
可当秦玉山再去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深深叹口气,后才道:“对不起,我刚刚说得话有些重,最近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有时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