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外,江岚越坐在沙发凳上等候。
只见她面色惨白,跟身上的衣服颜色产生鲜明对比,眼眸低垂,神情悲伤,心情沉重,一言不发,双手依然有些微微颤抖。
会议室里,顾鑫尧坐在办公椅上,双肘撑着扶手,十指交叉,捏着骨节,啪啪作响,面色铁青,眼神凛冽扫视着前方站的一行人,寒气逼人,连身上喜庆的酒红色都罩不住的寒。
前面站着的众人,个个垂首帖耳,屏气敛息,后背冒着虚汗,“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偌大的会议室,里外气氛都冰冷到了极点。
“噼啪!”
清脆又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现场鸦雀无声的气氛。
会议室里,玻璃碎片夹着水花迸溅一地,顾鑫尧面前的水杯被他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他高亢带磁的怒吼响起:“TMD!你们怎么办事的?!不管那个疯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混进来,守卫员看管不力,就是事实,就是顾邦不可推卸的道德责任!”
“那个疯子死不足惜!现在的结果是无辜的消防员也坠楼了!”
“知不知道这个后果是什么?!树大招风懂不懂?!顾邦接下来一定会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这势必会对企业形象造成影响!”
“公关部门做好应对准备!”
“林图跟警方打好招呼,让那边赶紧出通告,越快越好,要让大众知道事情真相。”
“消防员家属那边找合适的时间安排一笔慰问金过去。”
“今天值班的守卫员全部开除!大楼的守卫工作必须加严看管,绝对不能再让无关人员闯入!”
······
江岚越被格外突兀的“噼啪”声惊的哆嗦了一下,随后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咆哮。
听到前面两句,她再也没有心思待在这了。
她双手撑着凳子,艰难地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默默的下了电梯离开了。
她走出顾邦大楼,瞥见那滩即便被冲刷过也依旧看的出来的血印,触目恸心!
耳边响起他的话:“守卫员看管不力就是不可推卸的责任。”
呵,她不禁冷笑一声,心想着:那他呢?他没有丁点责任吗?昨天他但凡给了那个人一点希望,今天都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而后那句:“那个疯子死不足惜,只可惜无辜的消防员。”
是啊!那个少年就像消防员,为了救她,挺身而出,掉下悬崖。
他不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踪影,不该有那样的结局!
以前她还能靠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信念支撑下去,但刚刚那声“嘭”的巨响,摧灭了她的信念。
她的救命恩人可能真的葬身大海了?!
强大的罪恶感再次迅猛的笼罩着她。
她就像行尸走肉一样,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只知道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一直走。
······
顾鑫尧跟员工发完雷霆,走出会议室才发现江岚越不见踪影。
打了她好几个电话,也没有接。
公司监控也只见她走出了大楼,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立马开车回了家,家里没找到人,张姨李姐也说没看见回来。
随后顾鑫尧坐在车里电话联系着江岚枫:
“喂,岚枫,你姐回去了吗?”
“没有啊,姐夫,怎么了?我姐不是跟你回去了吗?”
“哦,没事,我看见她了。”
“嘟嘟嘟······”
让江岚枫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
随后又拨打了母亲陆景华的电话:
“喂,妈,岚越回顾家了吗?”
“没有啊,你们不在一起吗?”
“哦,没事,我看见她了,就这样。”
“嘟嘟嘟······”
让陆景华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
为了避免两家长辈跟着担心,他没有告诉两人,打这两通电话是因为江岚越失联了。
两家都说不在,他忐忑不安的。
难道是惊吓过度了?
她能去哪呢?她又没有什么朋友。
他焦虑地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子,漫无目地的寻找着。
······
江岚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跨江大桥上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近黄昏,城市亮起了一些霓虹灯,江面碧波荡漾,桥下观光船经过,身后人行道上来回的行人,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
景色很美,但她无心观赏。
她双手掌搭在围栏上,低眸看下。
百米高空,波澜江面。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地轻笑出声,吐出一口灼热的浑气,这一刻仿佛什么烦恼都没了,也许只有跳下去才是最大的解脱。
她想“体验”一下那个少年当时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