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渐深,可顾宴他们却还没有睡意,案桌上摆着玉溪山的地图。
宫翎陪在他身边,祸害着睡意正浓的小家伙,偶尔给他提提意见。
他和宫翎已经商讨好进攻方案了,若是明晚还没消息就连夜带人进攻。
虽艰难些但也顾不上了,就算攻不下整座山的匪徒,能救下人也是好的。
青衣蜷在特制的小笼子里,小小一团睡得正是香甜。
这蛇昨日带回来后,宫翎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青衣。
宫翎见敲笼子已经无法让它动了,索性将笼子打开。
将比青衣身子还大手指伸了进去,在青衣头上戳了戳。
青衣这才勉为其难的掀了掀眼皮,见是熟悉的烦蛇精又闭上眼。
像是大发慈悲地回应一下他,轻吐了一下它小小的蛇信。
啧!宫翎皱了皱眉,对它这反应表示不满,又在它头上戳了戳。
“这才被孤抓来就这般胆大了,真是没规没矩!信不信明天就将你给炖了?”
可惜,青衣根本就不受他威胁,连眼皮都懒得掀。
瞧着旁边有些气极的人,顾宴收了地图,将笼子关上。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就别糟蹋蛇了。”
他说着就拉过宫翎还支着手指的手,将人在椅子上拉了起来。
宫翎跟着他往床榻上去,轻轻叹息一声,长臂一捞,从身后搂住顾宴。
下巴搁在顾宴肩膀上,小虎牙磨了磨他的耳垂。
“蛇不给我糟蹋,人可给我糟蹋?”
顾宴受不了他这轻声细语地耳鬓厮磨,连宫翎能将下巴搁他肩头都没发觉。
将宫翎搂着他的双手握住,轻声唤他,“阿翎,别闹!”
颈侧又传来一阵轻微痛感,顾宴只觉身形一颤,抓人的手都松了些。
宫翎将他腰带散开,给他解了外袍轻叹一声。
“就只是想哄你开心一下,心思哀伤会影响睡眠。不闹你!”
顾宴心间一暖,他的小阿翎总是会给他意想不到的温暖。
真是让他无法不爱啊!转过身也替宫翎褪了外衣。
“阿翎,谢谢你!”
宫翎听了,瞬间顺杆往上爬,眉梢挑动着将脸凑了过来。
这一副求奖励的样子让顾宴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也不用宫翎开口,捧住他的脸在他眉眼间轻柔一吻。
松开手时顾宴才发现,这小崽子又长高了些。
眉头轻轻动了动,原本比他矮上那么几公分。
现在都隐隐比他高了,怎么一下子蹿这么快?
是这段时间活动多的原因吗?顾宴微微低头看看自己,默默叹息。
正自我怀疑时身体突然腾空了,吓得他立刻伸手搂住宫翎的脖子。
“你做什么!手上还有伤呢!”
宫翎竟是抱小孩一样将他抱起在身前,他心里担忧又忍不住感慨。
这小崽子真是精力旺盛,还是年少好啊,是心里跟身体一样的年少好。
宫翎双手抱着顾宴也似乎毫不吃力,听到顾宴这话还低低地笑了声。
对着顾宴眨了眨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在昏暗的营帐中也灿若星辰。
顾宴看着有些着迷,在他还没看够时宫翎又有了动作。
像是在向他证明什么,又像是正抱着人间至宝高兴得不能自己一样。
宫翎就这么笑着,抱着他在小小的营帐中转起了圈。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顾宴在震惊过后,也忍不住跟着他笑了起来。
刚才心中的那些略微遗憾通通荡然无存,只余欢喜。
他释然了,也明白了。
只要有这个小崽子在,他不年少也没关系。
有他就有年少
两人头上的发带相继松开飘落,顾宴低头时青丝倾泻而下,缠绕在一起。
烛火映在他们身上,照着人间至好
许是他们此时过于美好,青衣也不忍错过似的睁开眼看了看。
在宫翎看不到的地方,蛇信轻舞不止,似鼓舞。
守在营帐外的红鸢抬起了头,仰望着天上那皎皎弦月。
营帐中传来的明明是欢声笑语,他眼里却隐隐有些泛酸。
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红鸢像月亮许了个愿。
希望殿下和少将军的情谊能像这月亮一样,虽有阴晴圆缺但能永不消散。
营帐里的笑声渐渐隐退,红鸢笑了笑。这么晚了,殿下他们终于是歇下了。
低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静静地守在营帐前。
床榻上两人轻轻相拥,浅浅地呼吸声交错一起。
军营中很快便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巡逻队偶尔的脚步声。
红鸢又在冷风中站了一会,正准备退下去休息一会。
青尘匆匆忙忙在外面赶了回来,风风火火地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