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顾宴才找素九卿询问疫病一事,众人坐在营帐外。
火光映在素九卿的眼里,更显得他媚眼如丝,让人不敢多看。
若不是顾辰找来的,他定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是个医者。
素九卿察觉他的目光,转眼轻轻一笑,“少将军,在下可是像将军的某位朋友?”
他这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向他看去,顾辰望着他目光复杂。
顾宴眉头微动,这人不管医术如何,就凭这心思也真真切切是个厉害的。
像是一眼能看穿人心思,如若不是,那这说话技术也是极高的。
既询问了自己为何看他,又不让人心生尴尬。
“确实有些像。”
本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素九卿不知想起什么,愣了一下后笑着点头。
“难怪呢,将军每次见到在下便神情有变。”
顾宴没有再多问,只自嘲一笑,竟这么明显?
顾辰拿起一根树枝扔进火堆没有说话,萧炎也沉默不语。
只有王飞大大咧咧的问一句,“哪不同?我怎么没看出来?”
霎时间,只闻得树枝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王飞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哪不对。
顾宴和顾辰望着火堆没说话,萧炎本就是个话不多的。
他求知无门,最后只得睁着双大眼睛看向素九卿。
素九卿被他这人高马大的呆萌样给逗得笑出了声。
“就是将军每次看着我都像是在看熟人,这么说,王首领能懂吗?”
王飞不知想到什么挠了挠头,傻笑两声。
“懂了,你直接说想着心怡的姑娘就行了嘛!你们有文化的人说话就喜欢弯弯绕绕!”
王飞的话似是触到了顾宴心中隐藏的那根琴弦。
放在膝上的手指下意识蜷了蜷,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又私心作祟。
反正他们见不着人,也就不会知道所谓的心上人是谁了。
顾辰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宴,萧炎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
素九卿闻言后,眼里的笑意却是更多两分。“王首领说得是,是在下词不达意了。”
他说完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脸上收了些许笑意。
“这个疫病,说是病倒不如说是毒更贴切一些。”
果然一说这起疫病,个个都正颜厉色向他望去。
“一般都是同吃同住才会传染,但经常接触也会染上。
但凡染上便眼毒素排尽才会好,所以会不停的长红疹,再溃烂。”
王飞骤然出声,“那只要毒素排尽,不治也会自己好?”
素九卿摇头,“不治只有极少的人能活,大部分还是会死的。
身体溃烂的地方多了,会发炎症也会生虫……”
众人听完都眉头直皱,坐在火堆旁一言不发。
顾宴心中久久不曾平息,刚才的那点悸动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说来倒是有些不像是天灾了,还真是与上一世出入太多。
幸好素九卿开的药方都是些平常的药,他这几日也收集了一些。
翌日
顾宴让王飞带人在鑫县城门口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朝廷派来治病的。
带来了太医与药物,请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为大家诊治……”
王飞人高马大,有武功底子在声音更是洪亮。
在城门下一吼,旁边林子里的鸟都要惊得飞起。
一个守城的老兵往那边看几眼,被人呵斥两声退了下去。
王飞喊了半个时辰,才返回军营,一口气喝了一壶水。
“奶奶的,这些人真是油盐不进,老子喊了这么久一个出声的都没有。”
顾宴递给他毛巾擦汗,“王大哥辛苦了,他们既然敢把人关这里就没想管这些人生死。
自是不会轻易开门,下午再去一次,过个两三日总会有想治病的人。”
他前日里已收到宫翎送来的书信,朝廷确实派了太医过来。
想来再过几日,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他们收集的药材不多,撑到他们送药来还是可以。
素九卿说他正尝试着新的药方,改良一下会更节省药材。
次日傍晚时分,青尘也回到了军营,身后却是无人。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宴带他进了营帐中。
“少爷,那知府秦时说是病重不能起身,说会派人来支援。
不过属下夜探府衙时,偷听到提及王爷二字。
但他们太过警觉,只说了句听王爷的就行,并没有提及更多。”
能称王爷的玄元朝就两位,一位是在九幽城的秦王。
上一世算上他死后三年,秦王都没有任何异常。
一直闲散,宫涵登基后秦王便自请去了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