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哄着姜棠棠又睡了会儿，齐听燃出了她的病房。

云嘉仍然等在门口。

她看齐听燃出来，张口想说些什么，齐听燃却推了她一把，“想说就进去说，她等你呢。”

“诶……”云嘉慌慌张张的，左转右转，门被齐听燃堵住了，她只好原地站着。

棠棠却开口，“不过来做什么？要给我守门？”

“不是……”纪云嘉应声，向她走去，斟酌半晌，她道，“你好些了吗？”

姜棠棠挑眉，“不好些，会怎么样？”

纪云嘉被她堵得闭了嘴，索性不吭声了，棠棠却不罢休，执拗道，“怎么不说话？”

她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云嘉更不想说话了。

她垂眸，半晌，她见姜棠棠红着眼眶，比小兔子还要弱小，棠棠抹眼泪，只说，“云嘉好大的脾气，竟还生了我的气，不同我说话了。”

“我没有的。”纪云嘉急了，忙着去哄她，“你不要哭呀，我没有生气的。”

姜棠棠一向是说哭就哭的，眼泪也是说收就收，她很乖，见好就收，瞧着云嘉来哄她了，小姑娘便拱进云嘉怀里，环住云嘉腰身，“我不哭，你再哄哄我。”

“好呀。”云嘉搂住她，小小的一团，实在是瘦了许多，“我哄哄你，你不哭啦。”

棠棠抬头看着她笑，伸出小拇指要与她拉钩，云嘉照做，在心底许了个长久的愿。看着她眉眼弯弯，一时间，云嘉竟觉得这白日里也是有绚烂烟火的。

正在她眼眸中，格外亮眼。

归旧好。

……

姜棠棠在医院住到了十月底，快到十一月时，医生才说她可以出院了，棠棠倒是很开心，在医院躺了这样久，虽然妈咪每天都会抽空来看她，云嘉也会趁不忙的时候来陪她吃饭，还有宜安，周末不上学时也会来陪她，就连外公都每天给她发视频陪她聊天，要问问她早中晚饭吃的是什么，吃的合不合胃口，钱还够不够用啊什么的，同样的话陶向强能问许多遍。

老人家担心的简直不得了，没事就将陶若瑜骂个狗血淋头，全然不记得棠棠是回了粤州才生病的。

不过姜棠棠一点也不烦，外公这样疼她，她可喜欢跟外公说话啦。

旁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提齐听燃了，在她醒来之后，齐听燃全天候陪了她一个星期，晚上睡也睡不好，她一动齐听燃就跟着醒来，棠棠都怀疑，可不要最后她的病好了，倒把这人给熬坏了。

最后，棠棠实在忍不了了，齐听燃便被姜棠棠赶着回了学校，直到周五放学才来瞧她。

实话实说，要不是棠棠以拒不打针为威胁，齐听燃怕是很想住在医院的。

只是总赖在床上她觉得骨头都要锈啦，终于能去上学了，哪里能不开心呀。

棠棠想得是美好极了。

如果……忽略陶若瑜齐听燃纪云嘉等人担忧的神色，出院便是一件好事了。

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内，许医生拿着化验单给陶若瑜分析，“你看，她这几个数值都不在正常范围内，这次基本上好了，但是影响了她的旧病。”

陶若瑜看着那几个数值，看是看不懂的，只觉得医生说的话很要命，“没救了？”

她踉跄一下，险些昏过去。

齐听燃赶忙扶住她，云嘉手抖着拿过单子，试图用简单的话解释给她，“倒也不是没救了！吃药慢慢调理，数值还是会正常的。”

陶若瑜摆摆手，“小嘉，你告诉阿姨，对她的旧疾有没有影响？”

云嘉抿紧唇，还是老实的回答，“有。”

陶若瑜又想晕了。

齐听燃心里不舒服是不舒服，但他想，这次都熬过来了，以后慢慢调养就是，总不至于走了老路。

心下很看好这个想法，齐听燃越想越满意，对未来简直不要太有希望。

叮嘱好陶女士别告诉棠棠，免得先影响了小姑娘的心态，陶女士连连应是，在对于女儿的事情上，她一向没主意且很愿意听别人的意见。

于是进了病房，看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小姑娘，齐听燃打趣道，“哟，小朋友这是已经准备好了啊？”

实在不怪齐听燃的称呼不对，而是她本来体型就小，此时陶女士怕她出去外面冷着，给她裹得格外严实，脑袋上戴了个毛线帽子，围巾也是毛绒绒的，就显得她更加娇小，完全是个小孩儿模样了。

棠棠心情很好，也不反驳他，只咧着嘴笑，“妈咪，我是不是已经好啦？”

“诶。”陶若瑜脸色不太好，“你……你已经……”

棠棠歪着脑袋，很不解的模样，“我怎么啦？”

“你好啦。”纪云嘉忙插话，“你已经好了，就是平时的药还是要按时吃，怎么吃什么时候吃病历上都写着呢，你要是不记得了，打电话问我也可以的。”

“云嘉。”姜棠棠仔细打量着她，“你哭过了？”

纪云嘉吓了一跳，匆忙扯出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