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落座后,茶博士很快沏好了茶。
一股绿茶的清香味瞬间四溢开来,令人闻之欲醉。
唐山等是粗鲁汉子,不懂品茶,只等茶稍微凉了些,就大口大口、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宛若牛饮,毫无文人雅士优雅品尝之感。
沈宁对品茶一道也没有什么研究,不过还是懂得一些,细细品茗,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种贵气,根本不像其他锦衣卫般粗鲁。
看上去倒像是豪门大家走出来的公子哥儿,气质这一块拿捏得相当到位。
“唐山,你来说说月例银子的事情。仔细一些,不要有什么遗漏!”
“好的,沈爷!”
正阳门外大街,商贾云集,向来是百户所一等一的肥差。
街面大型商铺共有二十六家,中型商铺四十九家,小型商铺七十家。
按照惯例,小型商铺每月月例银子五钱银子,合计每月应收三十五两银子。
中型商铺月例银子一两,合计每月应收四十九两银子。
大型商铺月例二两银子,合计每月应收五十二两银子。
三项合计每个月的月例银总数目为一百三十六两银子。
沈宁品了一口茶,心中大喜:“一百三十六两不算是个小数目啊!按规矩上交百户所五成后,每月也有六十八两收入,一年下来也有七八百两了,这是要大发一笔呀!”
唐山神色怪异,坐立难安。
沈宁骂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
唐山小心地站起身,躬身弯腰说道:“沈爷,其实其中很多隐情的,所有大型商铺没一家能收上月例银子的,还有八个中型商铺的月例银子也一样收不起来!”
“什么?收不上来?尼玛,按照你这一说岂不是每个月少收六十两?”
沈宁顿时有些怒了。
唐山小心翼翼继续解释,“沈爷,情况是这样的,这些敢不交月例的商铺,都是有背景有后台的。最小的官儿都是大兴县县令,最大的则是德盛茶楼的东家,据说是东厂理刑百户的小舅子!”
“东厂又怎样?惹了我沈宁,劳资一样办他!”
沈宁右手用力一捏,手中茶杯瞬间被捏碎了,手掌被碎瓷片刺伤,顿时流出鲜血来。
“沈爷,您的手受伤了,要不要找……呃……”
还没等唐山说完,沈宁已经用造化神医系统治好了流血的伤口。
如果不是还有残留血迹,就像是受伤没有发生一样。
唐山等人见了,心中更是敬畏莫名,沈爷乃神仙般的存在,哪个敢得罪?
跟着这样神仙人物,还特么有什么前顾后盼的?
“沈爷,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唐山第一个冲上去,就是别说是什么理刑百户的小舅子,就是理刑百户本人来了,又有何惧?”
李大壮兄弟同样如此,“沈爷,我李大壮、李二壮兄弟誓死追随您,啥也不说了,一个字揍他丫的!”
沈宁不由大笑:“李大壮,你特么这是一个字吗?明明是四个字好吧!”
李大壮一通傻笑:“沈爷,我是粗人,没学过数数!嘿……”
沈宁了解了一下,刚收的三个手下,都是军余出身,在家中轮不上参军,就在街面上混迹。
在明朝,军户的地位比较低下,士农工商四民中,根本就没有提到军户。
可见其地位多么堪忧,而且一旦成为军户,世代都是军户,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改变命运的科举根本与军户无缘。
军户之家,家中兄弟只要有人参军了,多出来的壮丁都算作军余,他们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大多都是做些零活,给人帮闲,或者开垦军田等等。
唐山几人自小为了不被人欺负,于是团结在一起,好勇斗狠,彼此间还是讲义气的。后来给刘通当帮闲,每个月拿二两银子,倒也逍遥自在。
如果把他们约束好了,运用得当,也可以作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大丈夫不能有勇无谋,那是要吃大苦头的!我得要好好谋划一番,谋定而后动,然后一击功成!”
“沈爷英明!”
“好了,你们几个好好做事,把街面秩序维持好!不要欺负良善之人。”
沈宁说完,唤来茶博士结账。
茶博士弯赔笑,很识抬举,“爷,掌柜的有吩咐,您三位的茶钱免了!”
沈宁也不多话,起身出了门,抬头撇了一眼茶楼匾额,上面写着:吉祥茶楼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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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几缕月光透过窄小的窗户,照进了屋子。
沈宁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停思考着对策。
“德盛茶楼!别人收不到你们的月例银子,我沈宁不信邪!”
“有人喜欢找软柿子捏,我偏要反着来,专挑你这个硬柿子捏!”
“这样才能事半功倍!节省大量时间,坐着收钱岂不是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