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缕刺眼的阳光照耀在双眸之上，躺在床榻上已经休息了几个日夜的顾长离方才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

顾长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都有着一股虚弱感，甚至连坐起身来都显得有些无力。

隐隐之中他仍旧感觉到有点灼烧感，可那天自己不是明明已经找到了解药吗？顾长离不得其解。

顾长离尝试着握紧双拳，可任由他再如何用力，却始终也握不住。

“长离，你醒了？”李景宸从屋外看到顾长离醒来后，连忙便走了过来。

“外面弥漫的剧毒解了吗？”顾长离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外面的病情如何了。

“都已经被化解了，没事了。”李景宸看得出顾长离的心中十分着急，安抚着说道。

“那我这是怎么了？”顾长离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测。

“你就是太劳累了，休息休息就好。”李景宸如此说道，可眼神中却好像在躲避着什么。

“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李景宸的演技并不精湛，情绪更是没有抑制住，让顾长离一眼便是看破。

李景宸深深叹了口气，久久未言，似乎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终究经过一番思量后才是说道：“林长老说你身上的毒已经深入了骨髓。可能是因为你身体疲弱的趁虚而入，也可能是中毒之后还有过高强度的消耗，总之...”

顾长离听到此处，嘴角已经泛起了苦笑，却还是问道：“总之如何？”

“可能会导致武道修为尽失，体质甚至会弱于常人。”李景宸将头转了过去，不敢直视顾长离，听闻好友如此，李景宸自身都感觉到十分惋惜，何况是顾长离自己呢。

李景宸这一番话对顾长离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什么守护归墟大陆、什么守护自己在意的人、什么踏上武道之巅，在这一刻都宛如过往的云烟，在顾长离的手中消散掉了。

看到顾长离久久未语，李景宸赶忙安慰道：“长离，你千万别放弃，万一呢？这种情况未必没办法，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呢？”

顾长离只是摇了摇头道：“景宸兄，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说罢，顾长离拖着疲累的身躯走下了床榻，李景宸本想伸出手去搀扶他，可思索一番后，终究没有伸出去，看着顾长离踉踉跄跄的背影，李景宸也感觉到心痛无比，曾几何时，这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

顾长离走到了一处峰顶，平日里令他感觉到心旷神怡的清风在此时却令他感觉到了些许寒冷。

看着前山的弟子们正整整齐齐的演练着各种招式、武技，顾长里心中感慨无限，曾几何时，他也像极这些怀揣着梦想的少年郎们。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的状况，顾长离有些绝望，可若是重新来过，自己还会有如此抉择吗？答案大抵还是会的。

只能怪造化弄人、怪天意如此。

“别那么沮丧嘛，这还年少，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林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林然说的如此豁达，可那股为顾长离感到惋惜之情，却是掩盖不住。

只见林然递给了顾长离一壶酒，顾长离还未喝时，林然却是拿起了自己手上的那壶酒便痛饮了起来。

“林师兄说得对，没事长离，你还有我们。”李景宸也是手提着一壶浊酒，饮了起来。

“顾兄，若是你有意愿修行精神力，可随我前往华麓书院，世间大道千万条，总有会适合你的。”平日滴酒不沾的姜子悦，竟然也是小酌了起来，原本他是不想说这些的，怕是他害怕顾长离会就此一蹶不振，终究是不忍。

看着坐在身旁的三人，顾长离无言，只是默默揭开了封口，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云涯阁禁酒，可这一份忧愁无酒如何倾诉？

夜深月明，可顾长离仍旧未曾进入梦乡，一身修为就这样荡然无存了，又怎么可能只用几壶烈酒便能麻痹住自己，绝望、无奈、失落，顾长离躺在榻上，却一夜无眠。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陪着他一同失眠的，不止是窗外的月亮，还有院子外的一道清冷的人影。

距离三宗大比还有六个月，整个云涯阁的弟子们都是蓄势待发、严阵以待，云涯阁的各处都能看到有那勤奋的身影在刻苦修炼着，剑法、拳法、掌法、腿法，琳琅满目。

只有在一处山顶，有一落寞的身影在静静地看着，自顾长离醒来之后，每日都是在山顶喝喝酒、发发呆，不似之前那般的勤奋上进，如今的顾长离只有颓废和堕落。

任由李景宸等人轮流来劝他，激将法也好、软磨硬泡也罢，顾长离却都是无动于衷，众人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毕竟一手苦修而来的修为就这样烟消云散，而且就连根基都毁了，等同于前途无望，又有谁能做到淡然无视。

“要不出去走走?就当散散心也好。”看着头发散乱、久久不曾打理而显得有些邋遢的顾长离，海无涯有些看不下去。

海无涯并没有跟常人一般去劝顾长离什么，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