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苍闭上眼，全程脸色阴沉。

回到家中，他率先下车，眼见霍昭磨磨蹭蹭地跟在身后，双手捏着衣角，便想起莫晚晚得知霍昭是他儿子后的态度，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一把将霍昭拽进门，“把这身破烂脱掉！”

霍昭红着眼睛像一头愤怒的小兽，大声道：“不要！”

霍苍冷笑：“不要？那个女人嫌弃你你看不出来？如果她早知道你是我儿子，早就把你赶出门了，你在期待些什么？脱！”

霍昭本来就伤心，被他这么一刺激，当场崩溃：“你胡说！妈妈不会赶我走的！妈妈是好妈妈，她喜欢阿昭的！”

霍苍懒得和他废话，叫来佣人，阴沉着脸吩咐：“把小少爷的衣服扒下来烧掉！”

霍昭瞪大眼，看着朝自己的走过来的佣人，他拽着衣服不撒手，大声叫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呜呜呜……”

霍苍冷眼相看，霍昭死死地拽着衣服，谁碰他他就咬谁，像疯了一样。

佣人们被他咬了好几口，又不敢下重手，半天也没能把他衣服脱下来。

父子俩一时僵持住了。

孟寻站在旁边看了一阵，微不可觉地叹息一声，走过去劝道：“九爷，一件衣服而已，阿昭想留着就让他留着吧，毕竟，也是她买的。”

霍苍眼角神经质地抽了抽，随后冷着脸上了楼。

霍苍一走，孟寻便朝哭泣不止的小家伙走去，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擦了擦他的眼泪，安慰道：“你爸爸不是真的要扔掉你的衣服，他只是太生气了，阿昭不要怪他哦。”

霍昭把脸埋进他肩头失声痛哭：“孟叔叔，阿昭想妈妈……”

孟寻摸着他的小脑袋，看着霍苍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霍昭哭够了，却也对霍苍的做法有了阴影，一回房间，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藏起来，藏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保险。

孟寻就在旁边看着，眼带笑意地问：“阿昭很喜欢这衣服吗？”

霍昭嘟囔道：“妈妈第一次给我买的衣服呢，阿昭当然喜欢呀。”

孟寻夸道：“这衣服很好看的。”

把霍昭夸得开心了，他兴奋地同他说这些天里和妈妈在一起的生活，稚嫩的声音透过门窗传出来，落在走廊霍苍的耳中。

他倚着墙，嘴里含着烟，眉眼间满是煞气。

孟寻问：“可是阿昭怎么知道她是你妈妈的呀？我都不知道呢。”

“是……”霍昭张口就要说，可他立马想到老爷爷说的话，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

小心的抱着怀里的衣服，一想到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妈妈，他难过的小脸都皱了起来。

孟寻见他不说便也作罢。

别看霍昭小小的一个，但他从小懂事，以前不爱说话，都以为他会跟霍苍一样是个性子冷淡的闷葫芦，后来长大些了，才开始变得活泼。

但是他跟小大人一样，一肚子的心眼。

孟寻从他房间出来，顺带关上了门。

随即便看见了霍苍。

他忙走过去，说道：“对不起九爷，刚才是我逾越了。”

霍苍抬了抬眼皮，“下不为例。”

“是。”

霍苍看了眼霍昭房间的方向，转身走了。

孟寻以为他回去找莫晚晚的麻烦，但是霍苍没有，而是去了公司。

甚至之后也没有要去找莫晚晚的打算。

若说这天之后有什么改变，那么改变最大的就是霍昭。

以前他像个小霸王，出门必惹事，每次去幼儿园就是一场拉锯战，都得霍苍亲自下命令，他才听话。

去了幼儿园呢，又三天两头的打人，碍于他的身份，老师也不敢把他怎么样，被打的学生家长也不敢找上门来。

少有的几个敢抱怨的，也不多。

而现在呢，让他上学就乖乖去上学，以前都是他打别人，最近几天，他每次都会脸上挂彩的回来。

也不冲佣人发火了，吃饭也开始变得不挑食，十分乖巧。

乖巧到佣人都怕了，负责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保姆更是惶恐不安，又不敢去找霍苍。

还是霍苍自己有一天起来，看见小家伙安安分分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以前最讨厌喝牛奶的他现在能一口把牛奶喝完也没有怨言。

脸上、脖子上，相较于昨天，又添了几处新伤。

霍苍皱眉，走过去坐下，接过佣人递来的黑咖啡喝了一口，问霍昭：“你又打架了？”

霍昭不理他。

自从他强硬地把他从莫晚晚那里拽回来，还要把他的衣服拿去烧掉之后，小家伙这些天都不跟他说话。

那赌气倔强的模样，跟他妈妈一个德性。

霍苍心里头窜着一团火，将杯子重重一放，“你哑巴了？”

霍昭赌气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说完擦了擦嘴，便背上小书包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