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够刁钻的！”

李阿蛮摸了摸下颔，“不过倒也不是太难。”

“还有！”李元宵装模作样道，“你若是想了一天做出来，可不能作数，”轻移莲步，窝下娇躯，又进入篷下，“此地离临县岸边，不过五六百米了，若上岸前，你不能作出，便输了。”

话音落地，李阿蛮随着李云霄的玉臂一瞧，川岸果然近在咫尺，渔夫正在垂钓，勤劳的妇人正在浣洗。

“五六百米？”

李阿蛮说道。

“你若再浪费时间，便成四五百米啦。”李云霄使了个眼色给小厮，“加快行舟速度！”

李阿蛮刚转回过来身子，便瞧见他们两人互通了什么意思。

只见小厮一笑，左腿便往前方挪动了半步，鲁班锁两边似乎有暗槽，脚往前一移，后脚跟出现了掌心大小的木栓，小厮半蹲下来，猛地一提木栓，整个轻舟若暗运了一股朝前的推力，速度竟在眨眼间提速了一倍不止。

“你们作弊！”

李阿蛮很是不屑他们的做派，古人素爱附庸风雅，好斗什么诗词，这李阿蛮知道，但是似他们这般，纯粹是只想李阿蛮输掉比试，他还是有些大失所望。

附庸风雅还有些让人钦佩，若掺杂了作弊，便像八宝粥面上落了苍蝇，洞房花烛来了姨妈，怎么着都不是个味儿。

“我的儿，你再迟疑，可来不及啦，呵呵……”

李云霄不以为意，题目是她出的，条件当然是由她定夺，若。

“李阿蛮，不如你认输也行，叫一声叔母，叔母开心了，也不是不可以让小厮跟着你啊……咯咯……”

李云霄露出得意的笑容。

“山、川、猿、舟……”

李阿蛮边若有所思，边寻望周边的情景，山峰巍峨；合川湍急；猿声擎天；轻舟泛游。

李阿蛮转过身，再寻望岸边，孩童的幼脸已经不再是轮廓，不需要远眺，他们的音容笑貌，便能映入眼帘。

剩下一百米了……

五十米……

李阿蛮“咳咳……”了几声，山、川、猿、舟倒是不难，可这晚霞变朝霞，确实有些令人犯难，毕竟意境不在这儿里，脑海里面便只会情不自禁地去想些火烧云的题词。

“小哥哥题诗哟……”

这时，李云霄兴致高昂起来，不待李阿蛮题诗，她竟然率先嘹亮起来歌喉，好去影响李阿蛮的思路。

“姑娘我心欢喜唉……”

“唱轻舟哟……”

“一湾那个又一湾呀……”

李云霄越来越兴奋，李阿蛮心烦意乱。

这一抹晚霞确实让李阿蛮绕了不少弯路，虽然明知道题意是在朝霞上，但是心里确实时不时地随着意境，去寻着应景的诗词。

“……”

突然，一道白光划过眼瞳，令李阿蛮精神抖擞，而恰在这个时候，轻舟已经抵达岸边。

双方约定的时间，刚好满足。

“怎么样小子！”

小厮有些得意，嘲弄道：“岸边已经到了，若是做出诗来，还好说，我也不违拗你。”

“李阿蛮，认输不丢人，在临县谁不知道我李云霄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败在本姑娘手下的才子，一车的竹简都写不完。”

“有了！”

李阿蛮卖了一个关子，脸上露出一抹自信，“李云霄，一步一句绝辞怎么样，你准备好了么，哥事先提醒你一番，可不要迷恋哥啊，哥只是一个传说。”

“咯咯……”

李云霄正笑得前仰后合时，李阿蛮步下了滩岸，一步一句诗。

“《早发白帝城 白帝下江陵》”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

过后，李云霄娇躯剧颤，默默念叨：“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

似念了千万遍后，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李阿蛮。

李阿蛮昂首挺胸，知道她一下子迷恋自己了，便用一番教导的口吻，向李云霄侃侃而谈。

“山、川、猿、舟不过尔尔，你们再怎么耍赖，作诗也难不到我，你们还是太年轻。”

忽然，李云霄跳出舱板，跑过来，一番欢喜，还一番痴迷，“阿蛮，你这个江陵是代指临县么？”

“……”

李阿蛮一愣，遂又摸着下颔，脸红不止。

“江陵是另一个国都里面的地方，它在天之上，鄙人熟知它很美，才代喻……”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云霄不待李阿蛮话语说完，忙又拐来胳臂，纠缠着李阿蛮痴痴地念叨这诗，“好美的意境，阿蛮你是怎么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