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走在上海的街头,任由雪落在我们肩头,西西低着头用脚狠狠踢着积雪,想要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来泄愤,嘴里还哼着我们常唱的一首歌《Oysters》
Somebody wishing on a shooting star。
Shooting star is dreaming close the sky。
I know is just a meteorite。
People throwing pennies on a wishing well。
Wishing well is gonna run dry。
But I’m gonna leave you tonight
……
我也跟着哼唱起来,我们齐步走在这无尽的苍穹下,如同以往无数个普通的白日,只是有一个人在夜晚选择离开了。
我不怪你这么决绝,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焦笛,我只怪你为什么这么仓促,什么都没留下。
我低头停下脚步,西西不解地在前面转身看着我。
“迟早有一天我会死的。”
“什么,人都会死的。”
我郑重其事地双手搭上她的双肩说:“不是,我是说,像焦笛那样。”
她双眉颦蹙眼睛里逐渐蓄满泪水又低下头来说:“为什么……”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她的眼泪,此刻的她脆弱得像个芦苇,一用力就断了“没有为什么,你说的,人都会死的。”
“这不一样!”她抬起头悲痛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我从英国留学回来,你会来接我吗?”
我本想说我不确定,但此刻她的眼睛如此清明纯净,就这样直勾勾望着我,我实在舍不得说些伤人心的话了,这太罪恶了,于是大笑着骗她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真信了?你个傻蛋。”
聂西西抹了一把眼泪,将我使劲一推,嗔怒道:“什么嘛…谁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谎言也可以是生活的调味剂,对吧。
“不行,拉钩,谁说谎谁是小狗。”
她伸出自己的小食指,我也伸出小食指勾住她,嘴里一同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随后又用彼此的拇指相碰盖章。
“好了,我们去吃烧烤吧,这么冷的天,刚好”她又露出爽朗的笑容,拉着我去吃烧烤。
“快九点了,你十点半不还有飞机吗。”
“没事,这大雪肯定也得延迟。”
我们来到附近的第五次海鲜烧烤店,点了面包片和糖年糕还有烤鸡翅……别看他们叫海鲜烧烤店,但这面包片才是他们店的特色,焦笛还在的时候我们无意中来过一次,发现了这样一个宝藏店铺。
只可惜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泪终究是流不尽的。
无论怎样胡吃海塞都不如曾经那样畅快淋漓。所以没过一会,我们就出了店门,雪还没停,地上的水倒映出红绿的灯光,天很暗,雪很脏 ,人很多。等红灯的间隙,一阵恍惚瞬时涌上心头,为什么感觉这世界这么不真实呢,好像身上套了玻璃罩,手触碰着身旁的灯杆,似灵魂在体外看着我的肉体,遥远虚假。
我想起在多年前听过的一个传言,传统的印第安人认为,出远门的时候,如果走得太快、走得太远,自己的灵魂会跟不上。所以走一段路就要停一停,要等自己的灵魂赶上来。
“之之,之之!”
我回过神来,已经绿灯了,身边的人都已经向前走,只有我们在原地,我瞥了西西一眼说:“嗯?走吧。”
聂西西一步一步跟在我后面,小声嘀咕道:“你刚刚怎么了,灵魂出窍似的。”
“你不知道吗,如果我们走得太快,要停一停,等候灵魂跟上来。”
“是吗?那等了会有什么好处,不等又有什么坏处。”她谐谑地看着我,想要看看我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我思前想后,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便插科打诨故作高深与她讲:“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得自己品。”
“品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硬品。”
“切,我觉得这就是个传闻而已,根本没什么实质的意思。人们总是喜欢给事物安上一个意义,然后让我们猜来猜去,就像一个有裂痕的玻璃杯,在一些特定人群的眼里,他们给它赋予一个意义就说它是个艺术品,但对于大部分来讲,它只是个摔裂的玻璃杯而已。压根不需要费劲心思去猜想它为什么是个艺术品,因为只有赋予它意义的人知道。他们不讲,我们就别想。”
“说的对,以后说话只说一半的,全都按傻蛋处理。”我在脑海里捋了捋她的思路,还蛮有道理,生活本来就事多了,还要让我们猜来猜去,就不能说得直白一点吗。
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笑道:“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