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调解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云筱和苏丹告别,坐上公交车回村。
云远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发呆,他的掌心里有一小撮纸灰。
这一小撮纸灰是他在外套口袋里抓出来了的,他记得他妹前几天就将她画的符纸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想到昨天晚上张婆子和她小孙子的样子,就是因为他口袋里的这张符纸。
云远越想越觉得他妹真厉害,他恍然大悟,"所以筱筱突然变成大师了?"
就在这时云筱无精打采的推开大门,打了个哈欠。
云远立刻来到云筱身边,有点兴奋的看着云筱,"筱筱!"
云筱懒懒的看着她哥,"怎么了?"
"你看!"云远张开手,将手掌中心的纸灰给云筱看。
云筱一下就精神了,她紧紧盯着云远掌心里的纸灰,"你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
"我跟你说……"云远悄摸摸的凑近,"昨天晚上我遇见张婆子和她小孙子云明了。"
"张婆子和云明被带回来了?"云筱皱眉看着云远。
云远点头,"昨天晚上我才知道的,跟文华去野河沟里钓鱼遇见的,当时可给我吓的够,好悬没给我吓死。"
说完他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口袋,"筱筱,你这张符还真有用。"
云筱没怎么理她哥,她现在困的要死,"哥,这几天小心点,村里怕是要乱了。"
"行,我知道了,看你困的赶紧去睡觉吧。"云远才不敢再到处乱跑了,他现在一闭眼就是张婆子和云明那张苍白充满死气的脸。
云筱打着哈欠回屋子里睡觉,她包里还放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砍骨刀。
没错这把刀被她带回来了,出奇的简单。
直到下午云筱才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只见她哥鬼鬼祟祟的趴在门口朝外面探头探脑。
"你干嘛呢?"
云筱的声音吓了云远一跳,"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所以你在做什么亏心事?"云筱撇撇嘴。
"嘘。"云远把云筱的嘴捂住,伸出一只手指了指外面,"你自己看。"
云筱打掉云远捂着她的手,他刚才叫的比她要大声好多怎么还来捂她的嘴。
院子里,云水利和李桂兰真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讲话。
男人头发中掺杂着许多白发,脸上的忧愁肉眼可见,明明比她爸还要小好几岁但现在站在她爸面前要比她爸老上许多。
"他,云明的爸爸,云贵叔。"云远朝外面努努嘴。
"来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找咱爸妈去帮忙啊。"
云筱皱眉,眉心之间仿佛能夹死苍蝇,"张婆子绝对不会安分,横死之人怨气本来就大更何况她和她最喜欢的小孙子一起被鬼怪杀死。"
云远也很愁,他爸妈对乡亲邻居很热情,云贵叔来找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会去帮,"那能怎么办?咱爸妈肯定不信有鬼。"
"还能怎么办?跟着一起去呗,桃木剑做好没啊?"云筱抬头两只眼睛看向云远。
云远摇摇头,"还没有,我打电话问了要到后天才能去拿。"
"我去画符,你看着爸妈。"云筱挥挥手,她的符纸在昨天已经差不多全用光了。
云水利和李桂兰送走云贵,"唉,云贵也是可怜,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还……"
"还有张婆子,着眼看孙子长大儿子儿媳妇在外面也挣了不少钱……唉~"
"行了,别说了,按云贵的意思是要早入土为安,晚上去帮帮忙吧。"云水利点了一根烟,看向远处的天空。
云筱在房间里奋笔疾书,调用阴气画符基本上十张能成五张,画累了云筱就躺在床上努力学习脑子里关于阵法手诀和法诀的运用。
符纸这玩意万一湿水她又只会用符纸,那她就可以原地整理仪容仪表安详的等待去世。
直到快黑天云远才敲响云筱的门,"筱筱?你好了没,咱爸妈要走了。"
云筱将画好的符纸放进黑色的小挎包里,"好了好了,我们也走吧。"
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奇怪的是并不怎么感觉饿,云筱觉得这可能跟她修炼阴气有关,但云筱还是摸了一个面包拿在手里边吃边走。
"爸妈呢?"
云筱出门就看见她哥一个人靠在门框上,手里扔着石头玩,"走了,刚走没多久现在还能追上。"
"那我们快走啊。"云筱关上大门,朝云贵家走去。
云贵家在村子靠中心的位置,等云筱和云远走到的时候,云贵家里已经有好多人在了。
暗红色的木门上贴着白色的纸,两边还竖着白帆,来来往往的人身上穿着白色的丧服。
悲切的哭声自院子里传来,她爸腰间系里一根白色的布条,她妈没看见估计是进屋了。
黑色的棺材被两个长板凳架起来,停在院子中间。
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