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顺子是向阳村一个光棍,长得黑瘦黑瘦的,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硬生生把自己的爹娘给气死了。
这个人心黑手毒,一般人都不敢惹他,后来也不知怎地,黑顺子突然走了,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连好几年都没有音讯,怎么这次突然就传出他要回来了呢?
李巧花有些心不在焉,好半天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黑顺子不是跟婶子关系不错嘛,他回来兴许还能帮帮婶子的忙呢。”
“胡说什么!”
李巧花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十分不高兴地吼了小叶娘一嗓子。
小叶娘自知说错了话,忙掩唇:“婶子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说黑顺子那人有手段,婶子讨厌憎恨的人,黑顺子或许能帮婶子解决一下。”
“嗯?”
李巧花听出了小叶娘话里的弦外之音,敛了愠色,缓缓露出了几分笑意。
“你这话说得倒有那么几分道理,回头你再回去探探你家王虎的口风,一有黑顺子的消息马上来知会我一声。”
“诶,我都记下了,婶子。”
小叶娘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就在这时,只听一旁的树干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吓得两人一激灵。
一颗小石子精准无误地打在了树干上,然后滚落到了一边。
李巧花先是一惊,然后扭头瞧见是张穗穗,顿时变了脸色。
怒声喝问:“你想干什么?”
裴然视若无睹地走到一棵树荫下,热辣的阳光晒得她出了一身汗,恨不得马上冲个凉水澡。
她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路过的,顺便好意提醒下,隔墙有耳。莫在背后说别人的闲话,尤其是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我都替你尴尬。”
刚刚这两人所说的一番话正巧被路过此处的裴然听了个真切,谁让她耳目极好,想不听都不行。
说别人也就罢了,结果说到了自家娘的头上,她可不能放任不管。
这个李巧花,长着一张烂嘴,就是欠教训。
李巧花对裴然当然不忿,一叉腰,冷声嘲笑:“你爹爹怎么又把你给放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家养的臭丫头是个专门惹祸、招人恨的小杂种吗!”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站在一旁的小叶娘偷偷瞟了一眼李巧花,抿了抿嘴没吱声。
原以为张穗穗会被激怒,谁知那个少女只用一种看杂耍猴子表演似的眼光看她,目中竟透出几分怜悯之色来。
见裴然没反驳,李巧花的气焰更加嚣张了。
把眼一横,大声问:“怎么,哑巴啦?还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无法辩驳了?”
“呵呵。”
裴然突然笑出了声,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笑什么!”李巧花暗恨咬牙。
好半天裴然才止住笑意,她用脚碾着地上的碎沙石,仍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叫人看着只觉气闷无处撒火。
只听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林婶子莫不是忘了,村里人都在背后叫我张穗穗什么。我记得林婶子家还有两头母猪呢,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何时再去光顾一下……”
李巧花家共养了三头母猪,她就是靠着母猪产猪崽贩卖为生。
前阵子她还冤枉原主张穗穗打断了她家一头母猪的腿,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她裴然也不介意再打一次。
“你——”
李巧花语声一噎,气得她拿手干指了指裴然,身子不稳险些站立不住。
母猪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若是再被祸害了,那她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林婶子好自为之。”
轻飘飘撂下一句话,裴然不想与之过多纠缠,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李巧花没出心里的恶气,气的浑身直打哆嗦,她是知道张穗穗说到必会做到的。
心里这口怨气不出实在憋得难受,她眼一瞥小叶娘手里抱着的木盆子,当即伸手一夺。
盆里还有些水,她直接冲着裴然的背影泼了过去,嘴上还骂骂咧咧。
“黑心的小贱蹄子!你们娘们没一个好东西,张家人迟早得被你给克死!呸!”
裴然本已走出很远,一听这话,步子倏然一顿。
面色愈渐沉了下来,她本想着自己一个现代文明人犯不着跟她古人一般计较。
可奈何那个疯婆子得寸进尺,嘴上不留德,真当她裴然好脾气是吧?
霍地转身,眼神似刀子狠狠瞪向了李巧花。
那边李巧花骂也骂了,气也出了,同小叶娘别过准备各回各家。
裴然一看那婆娘扭着腰肢,迈着小碎步的样子,心底立时冒出一股坏水。
她马上用脚碾起一颗牛眼大的石子,用力一个回旋踢。
只听那边突然传来一道杀猪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