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手上蓦然一松,直接从上空掉落下来,手里只剩下一个木杆。
而它的铁头呈惨烈状吊在了树藤上,荡荡悠悠。
手上没了顺手武器,这可咋办?
还能咋办?跑呗!
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个脚下生烟,裴然没犹豫掉头就跑。
老虎察觉到对方势气减弱,开始猛追。
只是,它的运气同样不好!
空气中传来“嗖”的一声,一物直击向虎身,瞬间血色喷溅。
裴然仓皇回头,只见有两个人前来相助,顿时欢喜地唤了声:“爹爹!二牛哥!”
张义和二牛没有裴然脚程快,初进林子就迷了路,后来才循着痕迹找到这里。
恰好看到猛虎要扑裴然,张义这才甩出镰刀救下女儿。
“穗穗!你快躲起来!让我来对付这头凶畜!”
二牛,人如其名,彪悍如牛,他手里拿着一根铁棒,平地一声高喝,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那只老虎虽然被镰刀刮破了一层皮肉,但它毕竟是这丛林之王,又岂会轻易倒下。
很快,二牛挥着铁棒与猛虎缠斗在了一起。
从始至终,张义只在来时看了裴然 一眼,没说一句话,也同二牛一起奋战猛虎。
裴然在旁边扯下一根藤蔓,瞅准时机,一个甩手缠住了老虎的一条后腿,用力一拽。
老虎身形不稳,跪倒在地,二牛铁棒直挥而下,却不料砸了个空。
裴然急中生智,趁势跑到了老虎的面前,故意一挑衅,然后开始往一侧后撤。
老虎一骨碌甩掉缠绕的藤蔓,接连受伤,怒气爆发,奔着裴然飞快扑去。
“穗儿!”
虎扑夹带着血腥之风,裴然跑在前面像是没有意识到身后危险一样,脚下一点,竟然迎着那虎爪而上。
二牛和张义在旁边看的真切,面色骤变,再出手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虎爪快要刮上少女背后的衣衫时,突然,只见那抹纤瘦身影凌空一个侧滚翻,硬生生将身子如同皮球一样给扔了出去。
老虎扑空,下落后发觉爪下竟是软枝,扑通一声草叶飞起。
这头斑斓猛虎几经奋战到最后,连声惨呼都没有发出来,直接掉进陷坑中,被里面的利刺扎了个透心凉。
裴然连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痛的她全身跟散了架似的,顿时一阵咧嘴。
“穗儿!”
张义大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踉跄着跑了过来。
扶着裴然起身,用手掸落了粘着她头上的草叶,慌忙问道:“可伤到哪儿了?”
裴然故作没事一样笑着摇头,“爹,我没事。”
二牛见她安好,也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顺手捡起镰刀和锄头,又背上他的那根铁棒,走到陷坑旁伸着脖子瞅了瞅老虎的惨烈死状。
还十分惋惜地咂了咂嘴,“唉,真是白瞎了一张好皮子啊。”
“二牛哥,雷娃就在离这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你们快先去救他吧。”
裴然见二牛还打算要下坑割点虎肉带回去,怕他误事,只好出声提醒。
毕竟这山里的未知危险太多了,一只老虎差点要了他们的性命,若是再来一只……
怕是今个所有人都会交代在这里。
提到雷娃名字,张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瞥了一眼裴然,眼里仍旧暗含责备。
“你在这等着,哪都不许乱跑,今儿个事还没完,看我回去怎么跟你算账!”
撂下一句狠话,张义招呼二牛跟上,两个人前往裴然手指的方向而去。
待这两个人走远,裴然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了揉臂膀和大腿,整个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濡透。
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仍旧心有余悸。
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瞬间累到近乎虚脱。
“汪!”
一旁的草丛动了动,小白叫着从里边钻了出来,来到裴然身边撒娇般的来回用头蹭她的腿。
“小家伙,躲得倒是挺好。”
伸手摸了摸它的狗头,裴然笑得有些宠溺。
另一半,张义和二牛很快找到了雷娃。
只是这傻孩子因坐的太久,又受到如此惊吓,双腿无力,一时没能下得了树。
雷娃个头挺大,长得脑满肠肥,活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因此两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救下来,苦了二牛还得背着他走。
等到他们平安归来,裴然也休息好了,一行人开始回向阳村。
她走着,恍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在追随注视着,马上回头望了一眼。
丛林墨绿之间,那抹神秘身影立足在此,在触碰到她回眸的目光后,那人快速转过身几下又不见了踪影。
裴然突然有了几分兴致,懒懒地挑了下眉,对着刚刚那人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