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比如说我蛮喜欢的,那个小小的纪念品,就被店里的小二劝住,没有能够拿下带走。
唉。
真可惜。
好在,掌柜的十分慷慨。
临走前,直接大手一挥,送了我一斤新出的焗花生。
咸咸的,颇有滋味。
一颗下嘴,唇齿留香。
“远来是客,四面八方送迎。”
这话,前不久有人和我说过。
缘分呐。
这就是缘分。
“掌柜的!”
“什么事这么毛毛糙糙。”
“你看!”
“哦。”
“铜精!起码有三两重!”
“去叫一叫客人吧。”
“这…”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还是,你有什么别的心思?”
“……”
“客人,你的东西掉了!”
“客人!”
……
不僭不贼,鲜不为则。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作为一个大才,怎么着,都应该知礼才是。
“船家,这过河怎么个价呀?”
南方多山多水。
许是对那陪了我一路的小驹儿念念不忘吧。
我在刚出无阴的时候,花了点粗铜作价,又从那农人手里,买了匹瘦小的骡子。
毕竟,钱不太够。
否则,谁不想去买一匹高头大…小马…
驹?
“三钱粗铜。”
日落星出。
尚处壮年的船家在那船头收网,好像这时候,也准备驾舟而行。
鱼水交离。
这价格,还算合理。
我咬了咬牙,顺便开口,给那老掉牙的骡子爷爷,也买了半张过票。
他答应了。
“起嘞!”
许是小老三的伤势还未大好吧。
这会儿的许多事情,慢慢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天空中碎霞黑云,两岸上重石绿暗 。
飞鸟早早向南远渡,现如今,猿猴皆已清净,只待来年叫唤,留音清嗓。
船家点了口灯。
摇摇晃晃,像是个七八月的太阳。
风儿很大。
但,即便把它压至谷底,只需松弛片刻,那点星微之火,便又可再度复燃。
天地间,还是有许多东西,热爱着自己存在的命运。
哪怕渺小如尘埃灰烬。
哪怕卑微若草芥沟泥。
“小公子,落川渡到了。”
我嚼着手上的花生,眼神还未重新凝集成点,下掌顺势一摸。
他喵的。
看的太认真,腰带上的钱袋,好像给我落河里了。
“江湖走马,人纵有为难之处。”
好在,这船家还算颇为大度。
他拉扯着渔网,仿佛看出了我的窘迫境地,索性,也就没再收钱。
我抬头一望,只见其手上面上,疤纹浅浅若无。
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多谢呐。”
我没什么好东西。
全身上下,也只能搜给了他两颗花生,一前一后,稳稳立在船头。
温温热热的。
也算是,还了他这份渡我之情。
“首席。”
月隐星稀。
浓浓的夜色,让我有些认不清,眼前这条通向光明的路,到底有多么的崎岖坎坷。
但,我还算不瞎。
知道这朝我而来的,还是个如小老三一样装扮的人。
可那副还算可以的衣着之下,套着的那位,长相就有些…
呃。
被面具挡住了,我也不太清楚。
“你是?”
我这人,一向和善。
特别是对同门的师兄…
嘶。
我好像没有师兄。
那,就是对同门的师弟们,颇为照顾。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些年了,他们可大多都还活着。
不是吗?
“师尊座下第四十八,于成莫。”
好吧。
我收回刚刚的话。
这位,还是不要活着为好。
数字太不吉利,于修道有误呐。
与其被野人所杀,倒不如痛快一些,自己先行了断。
也好让我捡空,锻炼锻炼手下的技艺,不至于在未来的某些时日里,丢人现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