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英一路快跑,没有直接回金井巷,在城里七绕八绕,确定身后没人跟着后,才找了一处隐蔽的胡同,把胡大的衣服脱了下来,团吧团吧扔到了河里。
她就近偷了一家人晾在廊下的衣服换上,把身上剩余的碎银子放在了那家人门前。
然后大摇大摆的,在宵禁前回了家里。
“爹。”
“哎呦,大娃,你坐这吓唬人呢?”
黑灯瞎火的,突然冒出一声,是个 人都要被吓一跳。
瞿英拍拍自己的胸口,看向大娃坐着的地方。
小小的人儿气势汹汹的看着她,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爹,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你爹去见世面了。”
她坐到了旁边,“怎么了,担心我啊。”
她不问还好,一问小崽子的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眼泪说道:“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你跑了。”
他刚把卖身契还给后娘,后娘要是跑了,那他和小意怎么办?
“我能跑哪去,就是和王大少爷去了红袖楼。”
“他怎么能带你去那种地方!”
大娃更气了,“你,你是女子,怎么能去,能去那种地方。”
妓院两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但他懂得,红袖楼就不是正经人会去的地。
好好的后娘,才和王大少爷认识多久啊,就被带坏了。
王致:怎么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
瞿英揽过小崽子,放低了声音安慰道:“能去,怎么不能去,以后我带你和小娃一起去,看漂亮小姐姐唱歌跳舞去。”
大娃:!!!!
这话没法说下去了。
他才六岁,弟弟三岁,更不能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大娃瞪了后娘一眼,滑下椅子跑回自己房去了。
“家里还有剩饭吗?"
“有,锅里热着。”
小崽子气性还很大。
瞿英笑着摇摇头。
锅里热着一道尖椒炒肉和闷豆角,还有一大盆地白米饭。
她是真的饿了,在红袖楼就磕了两把瓜子,其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吃。
还出力气捶了樊锦钰那个狗杂种一顿,消耗可大了。
把菜汁浇在米饭上,端起碗来大口大口扒饭。
沈妈揉着眼睛进了厨房。
“老爷,您回来了啊?”
“吵醒你了?”
沈妈摇摇头,“没有,您回来了就好,大少爷一直在等您,饭菜也是大少爷亲自盛的。”
瞿英停下筷子,笑了一下。
嘴硬心软的小家伙。
“沈妈你早点去休息吧。”
“诶,老爷您吃完饭碗就放那,我明天早上起来收拾。”
瞿英吃完饭,把碗筷都收拾好,摸着肚子进了自己房里。
刚推开房门,一只温热的手掌把她拉进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怀抱里。
瞿英也没挣扎,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他家糖糖了。
糖糖身上带着焕肤膏的清新药香味。
“英娘,你有没有受伤?”
樊锦堂担心的问道,天知道他看清那道从天而降的身影是他的英娘的时候有多害怕。
“没有,樊锦钰太没用了,一拳都接不住。”
要不是身法了得,躲得快,第一拳就可以把人捶瘪了。
樊锦堂想着大哥最后被抬下雪月楼那凄惨的样子,心情愉悦的扬了扬唇角。
“是英娘厉害。”想了想,还是叮嘱道:“下次再碰见他,可别直接动手了,他身边还是有很多高手的。”
高手?没见着啊!
是指那些被她一拳一个干翻到拦路狗吗?
像是知道怀里人的疑惑,樊锦堂解释道:“樊锦钰这次来庐阳县带的几个高手都被我的人缠住了。”
哦,这样。
瞿英了解了,问道:“我最后一拳有没有打掉他半边牙。”
“有。”
樊锦堂的笑意彻底忍不住了,樊锦钰自回京之后,应该是第一次被整的这么凄惨吧。
不过瞿英还是可惜,“早知道糖糖在那,就把人往其他地方赶了。”
糖糖和他大哥关系不好,但好歹也是兄弟,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看着狗杂种被人打死。
她的心里悔啊!
“没死才好,死了会引来朝廷的人调查,到时候英娘就麻烦了。”
“那糖糖今天打算怎么对付他?"
"消减他的羽翼。”
樊锦堂心里清楚,想要樊锦钰死而不牵连到自己是很困难的事,但弄死几个他的手下,还是无伤大雅的。
毕竟这是他们常干的事。
唯一一次樊锦钰对着樊锦堂本人下死手,还是因为他们的父亲向皇上提起来立侯府世子。
安国侯,是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