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的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眼里冒火的看着对面笑着瞧人的瞿英。
“大小姐,这小子实在太猖狂了,我胡大今日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把手放下,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胡李金变了脸。
胡大是被胡李金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
八岁那年,胡大的村子遭到马匪劫掠,一村子的人死了个精光。
只有胡大一人埋在父母的身体下面逃过一劫,被路过的胡李金扒拉了出来,自此以后就成了大小姐的贴身护卫。
他鼻梁上有一道刀疤,就是那年被马匪用沾着他至亲鲜血的长刀,像戏弄只会吱吱乱叫的老鼠一样,割出来的。
胡大的刀疤跳了一下,挫败地把手放了下来。
“听到了,大小姐。”
胡李金这才重新换上笑颜,叫来小二把包厢收拾一下。
刚好瞿英点的菜陆续上了桌。
酒足饭饱后,瞿英把剩下几道没动过的菜打包好,这才一边剔牙一边说道:“大小姐放心,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你的事我不会往外说的。”
“我相信少侠,不知以后该怎么称呼少侠?”
瞿英想了想,既然不打算再瞒着女子的身份,就没必要再用左毅这个名字了。
“我叫瞿英。”
“原来少侠叫瞿英啊,好名字。”
胡李金一拍巴掌,“今日我的人多有得罪了,不知晚上瞿少侠有没有空,我请你去红袖楼吃酒。”
瞿英兴致缺缺,对风花雪月一点兴趣也无,只想快点回家把庄子买下来,抓紧时间种地去。
刚要拒绝,胡李金又开口了,“瞿少侠,今日可是红袖楼头号清倌人挂牌的日子,去凑个热闹。”
不就是个清倌人,有什么好看的。
瞿英继续不为所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胡李金又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今日红袖楼热闹得很,为了拍下莺莺姑娘的初夜,不仅汝南郡来了贵人,连京城都有人来。”
“这么夸张?”
“就是这么夸张,莺莺姑娘长得天姿国色,名动一方,她要挂牌,多的是人赏脸。咱们就去凑个热闹,看看世家子弟为美人一掷千金,长长眼界也好。”
瞿英其他什么都没听见,只注意到胡李金说的京城来人。
“大小姐可知京城来的是谁?”
“好像是锦王府的人。”
锦王府!
那不就是女主左梅娘亲爹锦王的人。
瞿英心中一动,那对镯子他托老王头处理了,会不会阴差阳错让锦王府的人提前发觉。
那左梅娘就要提前十年回京,左家靠着左梅娘的关系鸡犬升天,她和两个小崽子不就危险了?
不行,得去探探底。
“我去。”
胡李金兴高采烈了起来,往瞿英那边挪了挪,一点也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靠着瞿英说道:“我跟你说,莺莺姑娘是真绝色,保证瞿少侠不虚此行。”
瞿英的心思完全不在美人上,心里正后悔没有问问老王头把镯子卖给谁了,他要把镯子给赎回来。
和胡李金分开之后,她没急着回家,先去了王家一趟。
老王头也算是庐阳县的名人,和人随便一打听,就有人给瞿英指路。
王家的气氛十分古怪,一片凄凉。
“小左啊,你怎么来了?”
不过几天没见,老王头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双鬓增添了许多银丝。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要不我下次再来?”
王家人一个个都丧着脸,瞿英怪不自在的。
老王头摆摆手,“无妨,说起来还要感谢小左,待我处理好家事,就上门道谢去。”
“不用不用。”瞿英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把来意说明了。
老王头皱着眉听完,思索一番才说道:“那对金镯子其实在我手上。”
当初瞿英把镯子一拿出来,老王头就喜欢的不得了,思索再三,拿出四十五两银子把镯子买下来。
“王伯,我愿意出一百两银子把镯子买回来,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不要一百两,就四十五两就好。”
瞿英十分不好意思,这卖出去的东西又要买回来,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幸好老王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没问她为什么又要把镯子买回去,亲自去把镯子取了回来,交给瞿英。
“镯子你拿回去吧。”
“那就多谢王伯了,稍后我就把银子送来。”
“不急。”
“那我先走了,”瞿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叮嘱了一句,“王伯,您切莫忧思过甚,恐伤了身子。”
“多谢小左,我晓得了。”
从王家出来,迎面走来了一对面容苍老的夫妇,两人互相搀扶,步履蹒跚朝着王家走来。
瞿英认出了是当初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