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送来的药材种类很多,除了制作祛疤药膏必须的,还有一些完全不搭边的药材混在其中。
瞿英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王家做事十分谨慎。
她白天泡在张文杰家里,将混乱的药材一一分类放好。
需要提前炮制的,就找出来放在箩筐里备用。
张文杰接完大娃回到自己家,和瞿英说道:"左大哥,巷子里来了陌生人。”
瞿英头也不抬,把一株朱血草的根部剪下,和其他几种药材一起放到研磨碗里。
“有几个,你看见的时候他们都在做什么?"
”一共有三人,两人站在巷子口,一人挨家挨户地看。”
“有到我家吗?"
"暂时还没有,我回来的时候,那人正缠着庞嫂子问东问西的。”
瞿英将研磨好的粉末倒进陶瓷小碗里备用,起身闻了闻炉子上正熬制的汤药。
还差一些火候。
她又去把之前同样的药材拣出两份,这次几味药材的分量酌量减少。
小道士在一旁帮忙,按瞿英写下的方子配好,放进空的药罐里。
直到小娃牵着大娃过来送晚饭时,炉子上的药材才熬制成功了。
瞿英正把罐子底部黑色浓稠的物体给刮出来。
“爹,吃饭了。”
“小道士叔叔,吃饭。”
小道士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看见竹篮里丰盛的晚饭,肚子叫更欢快了。
“左大哥,吃饭了。”
瞿英没有回应,专注于手上的事。
小娃迈着小短腿跑了进去,转头立马又跑了出来。
“哥,爹不理人。”
他都叫了很多声了,后娘动也不动,委屈。
大娃看了一眼房里,瞿英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弄什么。
“那小道士叔叔先吃吧。”
大娃将饭菜都摆在了桌子上。
直到夜半子时,瞿英才伸着懒腰出了房门。
张文杰早就睡着了,金井巷安静的只听得见狗吠声。
她没有从正门走,选择翻墙回了自己家。
一盏昏黄的油灯将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映在窗户上,瞿英会心一笑。
她家糖糖真好,还会给她留灯。
”回来了?"
樊锦堂披着外袍,靠在床头看书。
“糖糖,你怎么还没睡?"
瞿英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头在腰腹之间蹭了蹭。
樊锦堂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瞿英头上的碎发扎得他实在难受,推了推她的头。
“英娘,别闹。”
“让我在靠靠。”
樊锦堂无奈的改推为摸,看向身上之人的眼神尽是宠溺。
“药膏做好了吗?"
“嗯,有我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臭屁。”
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樊锦堂说起今日巷子里来了陌生人的事。
“是樊锦钰的人,乘帆怕被发现,已离开了院子周围。”
“他们发现了你在这?"
樊锦堂摇头,“还未,但你和王家来往过密,依照樊锦钰的性子,怕是不会漏过这里。”
他那个大哥,哪怕有一点可能性,也会不惜任何代价找到他。
瞿英将下巴搁在樊锦堂的肚子上,不解地问:“他和你是亲兄弟吗?"
古人不都喜欢分嫡子庶子吗?
糖糖大哥想要除掉糖糖,难道是因为糖糖是庶子,庶子太优秀了妨碍了长子的前途?
有可能。
樊锦堂可不知道瞿英脑子里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关系。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多的樊锦堂却不愿意再说了。
安国侯家那些污糟事,他怕说出来把英娘给吓走了。
京城那些官家小姐不就怕卷进来丢了性命,以至于樊锦钰都二十了还找不到一个正经妻子。
瞿英眨了眨眼,她家糖糖真的是庶子啊,好可怜。
“糖糖不要怕,你大哥敢来,看我揍不死他。”
樊锦堂摸摸她的头顶,“好,英娘尽管揍。”
第二日天还没亮,就有人急切的敲响了瞿英家大门。
“大夫,救命,快救人啊。”
瞿英睁开眼,没有第一时间瞿开门。
“大夫,快醒醒,有人要死了。”
沈妈站在窗户旁边,小声问道:“老爷,该如何是好?"
“别管他。”
瞿英从没有对外宣称过自己会医术,来到庐阳县,在外面展露出手脚只有桂花婶子家和码头救王家小少爷那一次。
现在却有人上门来求医。
瞿英冷笑,跟姑奶奶玩这一招,姑奶奶要是个心软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几回了。
樊锦堂听着外面没有停止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