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娘眼睛水汪汪的。
她生病这些时日,爹娘和奶奶把嘴里的吃食都省下来,他们吃的是野菜糊糊,或者粗到喇嗓子的玉米茬子粥。
“我不要吃细粮。”
“哎呦,我的心肝啊,你怎么起来了?"
"奶,我已经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桂花婶子抱着桃娘,为大孙女的懂事感动的热泪盈眶。
桃娘回抱着奶奶,跟她爹说话,“爹,把兔子卖了,多买一些陈粮和粟米。”
林衡眼眶也有些红,是他没本事,连老娘和妻女都养不好。
“好,都听桃娘的。”
林桃娘发自心底的笑了。
“林衡哥,你在家吗?"
小道士看见林家的大门没关,在外面探头探脑的。
桂花婶子赶紧擦干净眼泪,转身笑容满面的迎了出去。
“”你这个臭小子啊,我家不买符箓了。”
张文杰一张脸臊的通红,“不是婶子,是左大哥让我来的。”
"小左?他有什么事?"
桂花婶子一听是瞿英的事,上了心。
“是不是问衣裳的事,快做好了,小左要是急着要,我和儿媳妇今晚赶赶,明天就能给他送过去。”
"不是,不是,左大哥是问有没有柴火,让林衡哥送几担过去。”
“有。”
张文杰只到林衡的肩膀处,说话的时候还要仰着头看他。
“那林衡哥快把柴火挑过去吧,别让左大哥等久了。”
林衡是个话不多又实在的人,当下就挑着今天从山上捡来的柴准备去瞿英家。
“牛牛,带着野兔去。”
桂花婶子拿起一只灰色的野兔递给儿子,“小左对咱们好,咱们家也没什么好回报人家的,带上只兔子去吧。”
瞿英给的两匹上好的棉布,大娃小娃做完衣裳后,剩下的布还可以给林桃娘做一条棉布裙子。
寻常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花钱给孩子做一身新衣裳,那也只舍得扯几尺粗布。
像瞿英给的棉布,一尺就能卖到十几文钱,一整匹少说也要500文。
桂花婶子不知道的是,王家给的布是产自榕江的榕江棉布。
一匹布市场价是五两银子。
榕江棉布普通百姓家根本消费不起,桂花婶子更是听都没听过,只知道瞿英给的布是上好的棉布。
林衡接过兔子,跟着张文杰往瞿家去了。
桂花婶子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转身想回去和儿媳妇一起把瞿英和两个孩子的衣服赶紧做好了。
“桂花,你又去小左家拿东西了?”
说话的是住在对门的张氏。
张氏是个心眼多,又嘴碎的人,嗓门还出奇的大。
那日桂花婶子抱着两匹布回家,被她瞧了个正着。
两家门对门住着,各自家里是什么情况都清楚的很,桂花婶子哪里是能买得起两匹棉布的人。
张氏眼珠子咕噜一转,明里暗里打听布的来历。
桂花婶子不理她。
但张氏也是个能人,独自在暗地里一琢磨,就琢磨出布肯定是那个新搬来的小左给的。
这两天,桂花婶子给他看了两天孩子,拿点布谢谢她也是应该的。
张氏再一合计,这个小左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人又大方,自己往他身边凑凑,说不定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桂花婶子瞪了张氏一眼,警告她道:“姓张的,你别一天到晚胡咧咧,别人家的事少管。”
“哟,林桂花,你这是和谁说话呢,一个死了男人的黄脸婆。天天往年轻男人跟前凑,怕不是思春了吧。”
张氏这个嘴啊,是真的够破的。
桂花婶子眼都给气红了,也不回家了,脚步一转朝着张氏去了。
“你要干嘛,还想打人不成。”
张氏心里一突,她和林桂花隔三差五就要打上一回,偏偏每次都讨不了好。
这下看见林桂花朝自己走来,下意识的往自家大门里退去。
桂花婶子哪里肯放过她,小跑两步,扯着张氏的头发往外拖。
“我让你嘴贱,让你说下流的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啊,林桂花你给我放手,好痛,痛死我了,快放手。”
张氏惨叫起来。
桂花婶子啪啪啪,先甩了她三个耳刮子,又扯她的头发,照着大腿踢了两脚。
她也不敢真的把人打坏了,只挑着肉最嫩的地方下手,保证痛不死她。
“娘,娘。”
“孩子他娘。”
张氏的男人和孩子听见外面的动静,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
看见又是对门的桂花婶子在打张氏,一个个都气不打一处来。
张氏的儿子平时就是这一带的街溜子,正事不干,小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