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东厢房已经熄了烛火,白起仍然杵在门口。
今日他去魏齐府上是让魏齐说服魏王去发起战争的,也就是说他不日便又要重新上战场,不能陪魏澜太久,因此他想在此之前将婚事定下来,却没想到对方这么不上道,哪有一个名门贵女,大家闺秀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她魏澜简直是天下独一份。
真不知道魏冉是怎么教出来的。
但是偏偏他又这么看得上眼,甘愿低三下四在这破草堂里做她的侍卫兼奴仆,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白起走到池塘边上坐下来,借着月色打量池水里的自己。
面如玉冠,剑眉入鬓。
她到底是为何不动心?
兀自惆怅一会儿,白起忽然想起来魏澜说的明日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为了明日能有精神陪着她,他决定早点睡。
念着,白起直起身来走向属于自己的西厢房,仿佛忘记刚刚还在抱怨自己身兼奴仆之事。
魏澜自从进屋后便想怎么逃婚的事情,因此忘记了自己还要偷窥白起一事。
见外面公孙安的身影长久伫立在门口,觉得烦心便把蜡烛熄灭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却没想到自己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等再睁眼,天已经亮了。
出了门去,正巧看到公孙安拿着油条豆浆包子等食物进了内堂。
想起他昨夜里的臭脸,魏澜准备使用怀柔政策,对他问候了一句早安。
但公孙安压根就没理她,把食物往木桌上一放,便坐到池塘边喂起了鱼。
魏澜抿抿嘴没说啥,到井里打了盆水,一番洗漱过后用起早餐。
这会儿还差一碗豆浆喝完,那边的公孙安忽然说话了:“你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是要去哪里?”
魏澜心中重要的事便是想法设法的成为魏国丞相,从而好更好的进行反诈,但反诈这茬显然是不能和公孙安说,只道:“噢,今日和信陵君去拜会魏齐丞相。”
这话听在白起耳中就很刺耳。
他竟不知她已经长谋善政舞到信陵君那里去了,不过想来也是,能够左右伊阙战局的人自然也会受到这群公子大臣的青睐,再一想起她说要做宰相的事,白起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真是应了那句金鳞岂是池中物。
但是这些世家公子最懂得讨女子欢心,而魏澜又容貌脱俗,白起一时辨不清那些世家公子到底是因其才华还是因其容貌才青睐于她。
他说:“我也要去。”
闻言,谢澜捧着豆浆碗的手一滞。
说实话,她并不想让公孙安跟着去。
“你在家好好看店吧。”
“不让我去,我就回去告诉魏齐魏丞相说你要反秦。”
好吧,论武力,她不如他,论威慑力,她也甘拜下风。
“开个玩笑而已。” 魏澜笑笑,咕咚咕咚将豆浆喝完。
白起冷哼一声,未置一词。
忽然,从堂外传来脚步声,和一阵呼唤:“澜儿,在吗?”
是泠泠动听的男声。
白起攒眉,澜儿,凭什么这么叫她?
按下魏澜要起身的肩膀,白起持剑迎上前去,却看到了那天和她一起前往魏军军营的男子,他早知男子相貌堂堂,不输于他,今日却见其身着圆领官服,腰束金带,甚是高雅矜贵,这点倒是自己输了。
“你找我家小姐何事?”
冰冷的语气,冷峻的面容,使得魏无忌一愣,他竟不知这位曾经救下他们的人也在此处。
“你也在这...她是你家小姐?” 魏无忌语气温和。
白起道:“没错。”
“那天多谢兄台相救了,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公孙安。”
“公孙兄,在下魏无忌,有礼了。”
白起:“...”
原来他就是声名显赫的魏国公子,信陵君魏无忌。
怪不得,如此脱俗不凡。
白起微微颔首:“有礼了。”
见他们二人寒暄完毕,魏澜走到白起身前,看着魏无忌说道:“你这么早就来了, 我刚吃完早饭,你吃过了吗?”
小姑娘扬起着的脸上笑容明媚,魏无忌望着她目光中盛满柔情,说道:“我还以为你没吃,特意过来早一点,想带你去吃福源记的早点。”
“好啊!”魏澜道:“我觉得我还能再吃点,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拉起他的胳膊往门外走。
二人旁若无人,一边走一边聊起那家福源记的早点,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双冒火的冰眸子在看着他们。
白起手里的剑柄都快被他捏碎了。
魏无忌不知道除了魏澜还有人要来,所以在早上出去的时候为保证快捷,挑选的马车是只能坐下两个人的小型马车。
此时,白起和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听着车内二人有说有笑,眼神冰的几乎能化为实质射出一道道冰锥,许是旁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