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刀,如夜空流星,明亮刺眼。
薛平一说完,长叹一声,自怀中又摸出一柄小刀,与前面两柄刀别无二致。
这薛平到底身上有多少把小刀!
少年望着薛平的刀,有些意外又有些绝望。
但他还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腰挺的笔直。
“多少年了,你是第一个让我使出第三把刀的人!”薛平忽然神情一变,吼了起来“零!回头吧!你接不下我这一刀……”
他想到了薛零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练武、修行、还有平日里的嬉笑怒骂……可以说他把薛零当自己亲儿子一样看待。
少年摇摇头,头也不回的推开大门,在即将走出大门时,蓦地回头一笑:“四叔,最后求您一件事……让我走出薛家大门再动手!”
即便是死,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好……!”薛平咬着牙,缓缓举起小刀。
没有人知道薛平的刀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
刀出现时,如一个耀眼的流星撕裂漆黑的夜空。
这才是薛平的刀。
薛零全身的力量只能勉强让他保持站立,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不出意外,飞刀将穿过他的心脏。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噗!”刀入身体的声音微不可闻!
但薛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睁开双眼,回头。
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个与他个头一般大小的少年,此时那少年嘴角渗着血。
薛零明白,是这少年替他挡了这一刀。
原来就在刀即将刺入薛零的一刹那,灵力波动,两道矮小的身影以薛家身法绝学朱雀幻舞出现在这里。
两道身影,其中一个就是替他挡刀的少年薛红侍,另一个正是薛零的双胞胎妹妹——薛依依,此时正抱着薛平的腿。
薛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小四……依依……”
“哥,快走啊……”薛依依哭得梨花带雨。
“零哥儿,别回头,向着你期盼的方向前进……”薛红侍忍着疼,使出全身力气,将薛零一把推出门外。
跨过门,就表示薛零自由了。
薛家也不会再追杀他。
他悄悄摸去眼泪,回过头来,对着薛平说:“从今以后,我不欠薛家分毫”。
说完,一掌拍向插在心门的短刀。
刀入胸膛,只留半截刀柄在外——心门被毁。
但薛零却觉得自己第一次堂堂正正的站着,如同新生一般。
他大步向前,头也不回。
与此同时,家主依旧坐在薛家祠堂之上,旁边站着中年一男两女,下面还跪着五六个半大的孩子。
那中年男子对着家主说:“爸,你怎么同意让他走?”
家主捻着胡须,笑道:“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让他去吧,就当让他去历练一番也好……而且……
——他迟早会回来的!”
……
天渐渐亮了,太阳从东方升起,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洒落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了无穷无尽温暖之意。
薛零跌跌撞撞向山下走去,他终于可以自豪的说,他新生了!
山下不远处,有一条铁路。
这条铁路早已没有人乘坐,但每隔三天有一趟满载货物的火车经过。
他早就推算过日子,正好是今天。
果然未过多久,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逐渐靠近。
薛零揪准时机攀上老旧的货箱,接着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把拧开货箱上的锁具,钻了进去。
这时,他才完全放松下来,撩开衣服一看,内衣已经被血完全浸透。
咬牙!一把拔出短刀,血噗的飙了出来。
薛零险些晕了过去,但此时强打精神,又赶紧掏出止血药敷上,一番简单的包扎后,他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火车开往何处。
哒哒哒……哒哒!这是开枪的声音。
薛零虽然不喜欢枪,但枪械是他们训练的重要课程之一。
“条子来了……”
“快撤退……”
“撤鸡巴撤,跟他们拼了……”
“啊……老大,拉我一把,我腿中弹了……”
“快拿上货,分头跑……”似乎是老大在指挥大家。
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可以想象外面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又过了一会儿,枪声逐渐少了,只剩零星几个声音。
哗……!一阵机械摩擦滚轮的尖锐声响起,薛零所在的货箱被一把拉开。
一个光头男子出现在薛零面前,他完全没料到货箱里会有人,而且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大眼瞪着小眼,场面十分诡异。
几秒后,光头男子反应过来,吼道:“狗杂种……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