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倒床上的老人，顾小刀不禁感叹：“诶！前辈这么好的一个人，也不知是被谁给伤成这般模样。”

老人伤的很重，内伤外伤都很要命。

内伤顾小刀没办法，外伤顾小刀还是能简单处理一下的，他也曾向师父学了一些医道知识，也算学了个皮毛。

外伤大小十余处，都是被灰色布料草草包裹的，最要命的是胸前一道剑伤，后背一道剑伤，都是透过肋骨伤到内脏的伤势，顾小刀为此大费周章。

清洗缝合止血伤药包扎固定……

忙碌了两个小时，顾师傅开始制作燕皮。

幸好老人晕倒过去，无论顾小刀怎么折腾他都不会醒来，而且他身体素质极强，哪怕重伤在身，气息衰败，但最后的生机却极为坚韧。

刚开始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顾小刀还时不时的过来探探老人的鼻息，看他是不是没挺过去断气了。

但连续几次探息他都气息绵长，顾小刀就开始放心大胆的给老人缝合伤口了。

其实顾小刀对于缝合伤口这种事情是从未做过的，甚至他都没见过，但他拥有非常扎实的‘十字绣’功底，曾经独自一人绣出十五米的鸿篇巨制！

十字绣小能手顾小刀。

看着被裹成粽子的老人，顾小刀对自己的作品甚是得意。

“嗯，不错，不错，能做的都做了，活不活就看天意了。”

“我原来也是不信天的，但从我见过年画京白后，我就开始笃信天了，天让你活你就活，天让你死你必死。”

摸了摸脑门，感觉脑门还是火辣辣的疼，不知道老人给他那一巴掌到底使了多大劲，现在都肿了。

越想越气，越气血压越高。

“莫生气，莫生气，何必跟一个糟老人子置气，气坏身体谁如意……”

“饿啊……”。

忽的，老人张开双眼，翻身而起，瞬间就摆足了架势，大有一言不合上来就拼命的想法。

顾小刀看他的架势，赶紧的说道：“前辈莫急，你这一身的伤势，再动弹几下就伤口迸裂而死了。”

老人看了看身上的绷带，不禁笑了笑，撤了架势：“我不过是稍稍伪装了一下，你竟没能一下认出我来？”。

顾小刀摇头，道：“我可认不得你，你伪装的太像样了，若不是你最后出声，我可能今天就错过你了。”

“我跟你说啊，你可别以为我占了你便宜，你身上的药可老值钱了，我可是花了好多钱才给你弄来的，老贵了，我都亏了，我踹你拐棍儿的事儿就此作罢如何？”

老人再笑：“摔个跟头，能让你出手医我一次，倒也不算吃亏。”

顾小刀道：“我有一个同乡好友，前日他给我传信，说已经病重垂危，我需得回去看他最后一眼，前辈可愿随我去安城一探？”

“我如今居无定所，我正好随你一起去。”

“前辈乃得道高人，前日还得是你帮我，若非前辈出手相助，怕是靖南城危矣。”顾小刀拱手道谢。

老人点头受用。

看老人身上的气息不稳，便说道：“不过前辈你都伤成这样了，赶路会不会碍事啊？”

“我功力高深，身体硬朗，区区小伤不日即可痊愈，不碍事。”

“前辈你莫不是到堕境了吧，这伤你根本愈合不了啊。”

“……”

老人还是跟顾小刀一起上了船，老人将头发剃光，又改换了面貌。

老人的头上也有一道伤口，将头发砍断了许多，剃光头发说是长发显老。

顾小刀盲猜他怕是为了掩人耳目，避人追杀。

海船随两界河流而下，往安城方向而去。

海船之上，顾小刀说要喝酒，老人说自己海量，两人摆开三坛老酒，四碟小菜就要一醉方休。

顾小刀好酒，但酒量不行，酒品也不好。

是夜，顾小刀一杯下肚就喝的烂醉如泥胡言乱语，痛哭流涕。

拿个空酒杯就在船上来回折腾，又唱又叫，得谁跟谁作诗，非说自己是天生怪才诗圣下凡，足折腾到下半夜才休息。

他只是压抑的太久，借酒发泄。

结果等顾小刀醒来却发现船已靠岸了，这船昨日后半夜撞了水底的什么东西，给船舷撞裂了好大一块，得修。

这一处水岸，前面是红土滩，后面是灌木丛，两侧都没有人家。船不知要修多久，老人非拉着顾小刀在红土滩上行走。

老人身体硬朗，在崎岖不平的红土滩上行走自如，只是苦了顾小刀，脚上还带着伤，走路走的他脚底板生疼。

钉子钉的伤不知怎么回事，很难恢复，一用力就疼，幸好包扎过已经止血了。

顾小刀问道：“你是怎么伤的，谁下这么狠的手？”

老人道：“和人打架，以一敌二，没打过。”

顾小刀问道：“和谁打架？”

老人道：“和一对夫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