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醉云宫里也恢复了平常,陈微伊都不知道,影儿的怕雷竟然这样厉害,虽说是不想管他人之事,但是影儿毕竟是这个世界与她最亲近的人,她做不到旁观,便命人请了太医给影儿开一些镇静安神的药,放了影儿三天假,要她好生休息,此事便就过了。
陈微伊依旧坐在殿中,看着天花板发愣,她为什么会穿越,以前虽然总是幻想穿越,但也知道,穿越总归是小说和电视里才会发生的,不是现实中能存在的,但现在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便就不能以常理来解释了。
梦中那个女人乌发如墨,长长的盖着脸,不知容貌,若非与她有什么渊源,定不会时常梦见她。
之前在原主仪贵妃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若是不解决,陈微伊日后的日子恐怕难过,睡觉会不安稳,常常在噩梦中惊吓起来,只怕会变成家常便饭。
可是,该如何解决呢?那个人是谁,都无处可知,去问皇上,又该如何开口呢?
陈微伊只觉脑仁疼,在现代就破事一大堆,到了古代,还以为当了贵妃就享福了,但连睡觉都不安稳,还不如在现代。
影儿放假了,在陈微伊身边贴身服侍的换成了小莲,平心而论,小莲做事的确是上心,也尽力,但细致这方面还是与影儿相比差了几分,难怪都是高品阶的宫女,原主仪贵妃却更器重影儿一些。
一处隐蔽的角落里,两个人相对而站,那女子话语平静,不冷不热道:“你确定做好了,不会让人发现?”
另一人是个男子,若仔细一点,便知道他就是刚刚进了束景宫膳房的陌生厨子,但现下换了另一身装束。
“自然,不会错。”男子语气坚定。
“如此就暂且信你,若是事情没成,下日便不用来见娘娘了。”那女子语气丝毫不留情。
“是了,若是事情砸了,不用姑娘说,奴才自没有颜面再去见娘娘。”男子赔笑道。
那女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一抛,男子稳稳的拽在手里,“好处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安心替娘娘办事。”
“奴才定会竭尽全力。”那男子抱拳弯腰。
那女子挥挥手,而后转身走了,抛下一句话:“仪贵妃那边,也要好好看着。”
男子弯腰称是。
束景宫里,月妃喝了花茶,那宫女上前收了茶碗,便退出去了,月妃沉浸在复宠的喜悦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自然也就没有发现,那宫女长相陌生,眼底闪过一抹邪笑,只看着她喝完茶,收了茶碗,就再也没回来过。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渐渐沉了下来,张治宇坐在案桌前,一手握着笔,一手拿着奏折,眉头紧紧的扭在一起,难以分开。
奏折上的内容是,平州大旱,今年地里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交不上赋税,也没有粮食可以度日,知州虽然已经开仓放粮,但人口众多,所存余粮也是不够度过今年,更不用说等到来年开春种粮有收成。
所以向上报告,国库倒是已经拨了银子和粮食赈灾,但一环扣一环,送到平州,也是所剩无几了。
张治宇也不知道到底这一流程下的官员为人如何,问永晖也无济于事,永晖只顾保护皇上,关于官绅们的底细,是实在一点也不清楚。
也不好随意就派个人去查,查也没什么用,万一贪污的官员偏执,不但查不出什么,可能还会平白误人性命。
欲成其位,必承其重,当皇帝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安逸的,实际上要忧心天下,还要防着不被人害,活得一点也不高兴。
人人都想成为皇帝,人人都怕做好皇帝,贤德的君主可不好当,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暴君或是昏君,不成为官员口中的暴君,就只能变成百姓口中的昏君,两者只能择其一,需得选择。
成为暴君,会失去官心,成为昏君,会失去民心,明明当皇帝的不是此意,但总有人曲解。
罢了罢了,先放在一边,明日上朝再议,下一卷折子。
“当皇帝好难啊——”张治宇心中烦躁无比。
永晖走了进来,端了杯凝神静气的茶,递给张治宇。
“皇上的神情,像是遇着什么难题了?”永晖看张治宇的眉头紧锁着,脸上满是倦意。
“无事,不过是太累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张治宇不打算告诉永晖,毕竟说给他听,他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建议,还会陪着干着急。
永晖想了想,随后说道:“约莫酉时了,皇上是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能有什么安排,除了按部就班的上朝下朝,处理破事,还能有什么其他安排?
见张治宇不说话,永晖忽而想着昨日要他帮忙记着,今日皇上要去束景宫,“皇上,时候也不早了,您不是让奴才提醒着您,今日要去束景宫吗?”
张治宇闻言,一想到要去见月妃,心里不禁觉得自己可怜,明明不该自己的事,自己却要在这里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去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是佩服从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