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姬一愣,这下她终于清醒过来了。
忽然有些怕起来,要是姜婉蓁真出点什么事,恐怕她一张嘴也说不清。
于是也连忙叫可心去找附近的内侍来捞姜婉蓁。
正好德嫔带出来的内侍是个会水的,二话不说就让人下去捞人了。
这边动静大了起来,那边宴席上的人自然也被惊动了。
等到众人过来的时候,姜婉蓁已经被捞了上来。
她一双小鹿似的眸子水灵灵的,看着甚是可怜。
皇后下令传了太医,并把姜婉蓁送到了就近的披香殿。
这还是二月里呢,天冷得很,掉到了河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披香殿是珍夫人的地方,姜婉蓁也不可能去正殿。
就开了东配殿给她歇着。
夏蝉伺候着姜婉蓁换上了干衣服,然后又给她盖上厚厚的锦被。
珍夫人怕姜婉蓁冻着,还贴心地吩咐人点了炭。
随后才打帘让等在外头的众人和于太医进来。
于太医过来把了脉,说是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姜婉蓁年前就中了毒,如今又掉到水里,怕寒气入体伤了根本。
需得好好养着,喝几天药驱驱寒气。
夜言寂吩咐于太医下去煎药,随后对着慎姬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婉蓁没事,慎姬刚松了口气的。
可是她刚结束禁足,就又出了这样的事。她自然也是也是怕夜言寂再怪罪她的。
索性把责任都推到姜婉蓁身上,“皇上,方才是曦容华对臣妾出言不逊,她的宫女还抓疼了臣妾的手。臣妾实在气不过,才想略略给她一些教训。曦容华不服,推搡之间才不小心掉入了太液池中。”
“皇上,不是慎姬娘娘说的那样的。”姜婉蓁在夏蝉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来。
她咬着微白的嘴唇,气若游丝。
原本只有三分的病气却被她演得如同有七分一般。
姜婉蓁目光扫过慎姬,眼里露出怨恨又夹杂着害怕的情愫。
她开口道,“嫔妾只不过穿了和慎姬娘娘同色的衣服,慎姬娘娘就出言讥讽嫔妾。嫔妾不过辩白了几句,慎姬娘娘就气起来,将嫔妾推入了太液池中。”
慎姬差点跳起来,“姜婉蓁,你胡说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站不稳掉入了太液池,你做什么怪到本姬头上来。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朕看欠收拾的是你!”夜言寂冷冷地瞪着慎姬。
慎姬被夜言寂的眼神吓了一跳,忙跪下道,“皇上,臣妾实在冤枉呐。”
夜言寂又指了指德嫔,“当时你也在场,你来说。”
慎姬的目光死死盯着德嫔,生怕她会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德嫔撇了慎姬一眼,“回皇上的话,臣妾当时离得远,不太清楚慎姬和曦容华争执的内容。不过臣妾确实看到,是慎姬把曦容华推下了太液池。”
慎姬不可置信地看着德嫔,“德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住口!”夜言寂重重拍了拍桌案。
姜婉蓁平时和那几个人走的近,夜言寂心里也是有数的。
德嫔,和姜婉蓁走得不算近。也就是去年姜婉蓁中毒事件之后才偶有来往,也并不密切。
所以夜言寂根本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串通起来陷害慎姬。
或者说,是姜婉蓁如今的样子太过楚楚可怜,让他顾不上细想。
又或者,是慎姬在他眼里本就是这样狠辣又愚蠢的一个人。
他阴沉着脸开口道,“慎姬,你还有什么好说?”
慎姬差点吐血,她怎么也没想到,刚解了禁足就又摊上这样的事。
可还没来得及等她喊冤,另一道女声自身后响起。
“皇上,嫔妾有事要报!”
声音的主人是吴宝林,她此时已经跪倒在地。
夜言寂揉了揉眉心,“说。”
吴宝林挽起衣袖,上面遍布着许多深深浅浅的淤青。
众人见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后宫低位的妃嫔过得不好的是有,可是那也只是短点衣食。
还从未见过被打成这样的。
在众人的惊疑声中,吴宝林开口道,“这些年来,嫔妾一直和慎姬娘娘同住一宫。慎姬娘娘仗着自己是主位,没少克扣过嫔妾的用度。
嫔妾一直忍气吞声。年前,慎姬娘娘被禁足,心中怒气无处宣泄。竟尽数发泄到嫔妾身上,成日里对嫔妾非打即骂。
嫔妾实在不堪其辱,求皇上,皇后娘娘为嫔妾做主。”
吴宝林在这个时候告发慎姬,自然是德嫔安排的。
德嫔之前和吴宝林一起住在淳芳殿,也受过慎姬的克扣,两人也是有些情分在的。
不过,吴宝林如今所报的,倒是句句属实。
这无疑又是给了慎姬致命一击,让她毫无辩驳余地。
夜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