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钻的声音。

三五日后，伤痕结疤，林飞扬无论如何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蓝天白云，对齐国兴道：“我感觉，我们的好日子来了！”齐国兴虽暂时不明白他所指，但见他恢复精神后的样子，便也放下心来。

齐国兴一直对苏国充满好奇，在林飞扬的陪同下，每日辗转不同的城市拜访客户。时间倏忽过去十余天。

这天，两人参加完莫尔召开电讯行业招商大会，来到了苏国首都莫尔中国人聚集的中国城。

经过将近两年的冬眠后，中国城迎来了复苏的春天，处处一派繁华。

那些带着帽子，身着奇装异服的中国人和会说中国话的苏国人，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中国货品，卖力吆喝着。

走在有些噪杂的街道上，林飞扬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他从人潮匆匆的步履上，敏感地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机会。

“这就是你们中国产的衣服！丢人都丢到苏国了！”一句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怒吼之后，一团衣物毫无征兆地砸在脸上。

齐国兴低头，几件散发出刺鼻化学制剂味儿的衣服挂在脖子上。

两人冷眼看着怒气冲冲围拢过来的商贩。

林飞扬拿起他身上的衣服，放在手里观察着，那是两件蓝色的上衣，袖子处的缝线已经开裂，他想看看什么布料，谁知轻轻一扯，稀疏的针脚完全开裂来。这布料是从化学物质里提取的聚酯纤维，像做雨伞用的布料，却又比雨伞的布料稀薄了许多。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定是又闷又不舒服。

看着林飞扬手里的衣服，齐国兴突然难过起来，中国有几千年种棉花的传统，打小母亲做的棉衣穿在身上温暖舒适。眼下工业发展迅速，那化纤提取也该更加精细才对，这贴身穿在人身上的衣服怎能这么马虎？怕是这样的衣服在国内都没有市场，可又为什么出口到苏国？

“你们中国人，没良心！”一个大个子的苏国人，满面怒容看着齐国兴一行人。看样子应该是常从中国倒货卖的小摊贩，很像中国刚改革开放时的倒爷，脑子活络，是第一批富起来的人。

“我们不是做服装生意的。”齐国兴笑着对众人道：“不过，我们一样会吸取教训，生产出好的产品来，让在外的同胞更有底气。”

“他们这样，只会坏了咱们中国人的名誉呀！”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国商贩，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发着牢骚道：“你看这衣服，是便宜，可这哪里能穿呢！苏国老百姓的钱也是钱呢！咱中国人怎么忍心骗人家？”

齐国兴看着他，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像他这样在外打拼的人，多像晓婉她们，身后除了祖国，所依赖的就是公司，公司产品质量好坏，是她们行走在外的底气。

质量才是企业发展的生命线，它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形象乃至一个公司未来发展的走向。齐国兴觉得，是时候给公司里的人上一节教育课了。

他和林飞扬掏出身上所带卢布，把这几名商户从国内购买的劣质服装全部买了回来，打包邮寄给了于占迈。

走出中国城，两人沉默下来，心里也更明白，国兴公司要想走出中国，在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接下来的路还有很长。

送走齐国兴，林飞扬忙碌起来，他排满了每天需要拜访的客户。

西瓦老太太不知是突然良心发现，还是真的把林飞扬当成了那几个久不归家儿子，宰了自己当宝贝宠物一般养着的鸡鸭，每天换着花样给林飞扬端来饭菜。

林飞扬很无奈，特意请了翻译，也请住在她院子里的中国人做说客，奈何怎样也说服不了这倔强的老太太。他了解到她为了弄清楚自己的来历，曾经跟踪、暗中观察自己几个月，可见她心志弥坚，又心细如发，这样的人，可是做事业的人。

如今见她铁了心一般补偿自己，不如因势利导，雇佣她为公司员工。

他找了一个住在她院子里的中国老乡，请她担任翻译，明确告诉西瓦，他不需要她的任何补偿，眼下公司驻莫尔办事处缺生活助理，若是她愿意，可以到公司来任职。

西瓦愉快地答应了。

林飞扬沉下下来，制定完备的针对各个城市的电讯发展规划，忙碌着频繁拜访各大电讯部门。

苏国经济是在复苏，可政府仍是没有明确的指令，客户的反馈模棱两可。林飞扬跑遍了周边几个城市，业务推进仍被卡在了瓶口，令林飞扬一筹莫展。

他脱下西装，一手捏着下巴，站在窗前沉思。

他的一举一动，被细心的西瓦看在心里，疼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