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兴站在地上仍旧一动不动,传美懂事地劝道:“爸,爷爷病了,我们还是跟着姑姑回家看看他们吧?!”说完,传美伸手拉着他的手,上了另外一辆三轮车。
大巴车弯弯绕绕,一路往南疆城驶来。
四人下了大巴车,走在离家最近的路上。巷子还是当巷子,却是物是人非,再没了当年的模样。
近乡情怯,当年被迫与晓婉分手的痛苦,随着时光流逝,其实已经减少了许多。“也许,我可以在南疆重新开始我的人生。”齐国兴默默地想着心事。
垂柳倒映水中,彰显着生命的力量。这就是长江特殊的地方,它是可以治愈人的地方。国兴和国娟一人挽了一个孩子走在巷子里,往城北齐家老宅走去。街边住着的街坊邻居,亲热地打着招呼,也有几个不省事的长舌妇在背后指指戳戳小声说着什么。
齐家老宅的铁门换上了木门,油漆斑驳不堪。齐东岳和孙绍兰夫妻俩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瞅着过往的人,盼着国娟早点将国兴父子带回来。
母亲脸上爬满了皱纹,父亲的头发白了,背也驼了。国兴远远看着,脚步慢了下来,心中不由难过起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齐北岳看了国兴一眼,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他把溢出的泪水逼回去,将目光放在传美和传军身上。
“这就是我的孙子孙女?”孙绍兰迈着小脚迎上前来,一手一个揽在怀里,怎么也看不够。
“娘,哥哥他们都到家门口了,以后有时间看呢!咱们先回家。”国娟提醒道。
“可不是,你看爹娘都高兴的糊涂了,咱们回家。”一家人说笑着进了大门。
这座宅院很大,房间多,孙绍兰把国兴的房间还保持着当初离家时的模样,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房间里一尘不染。
“娘每天都来打扫,总是盼着你能回来。”国娟带他进来,笑着说道。国兴沉默不语,只是心中感慨不已。
传美和传军两个孩子的房间早在国娟出去寻找他们时,孙绍兰已经打扫干净,房顶窗帘重新装饰了一番,这宽敞明亮的房间与南福城父子三人的出租屋相比,条件不知好了几倍。
血缘关系真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虽是第一次回家,两个孩子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在房间里跑进跑出,在爷爷奶奶跟前撒娇卖萌,毫无违和感。
齐国兴终于放下心来,看来带孩子回南疆,还是对的,有爷爷奶奶看顾着他们,自己再无后顾之忧。
国娟为了哥哥的事儿一连忙了几日,见家中安定下来,想起自己年幼的孩子,便告别了父母,回了西门大街自己的家。
因为国兴回乡,国华几个近亲族兄多年未见前来看望,一起吃了晚饭。送走他们,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夜间宁静。
夜深人静,传美和传军早沉沉睡去。孙绍兰手提风灯,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进了齐国兴的房间。
母子两人在床前的茶几前,谈了一会家常,孙母将包裹一层层打开,露出一沓厚厚的钱来。“国兴,娘知道你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被人骗,吃了不少苦,可是娘始终相信我的儿子是个大才,这些小灾小难伤不了你。这些钱一部分是卖你爷爷留下的古董来的,一部分我和你爹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一共2万块,你先拿去看看做些什么好。”
国兴看着母亲已然满是皱纹的脸,不由心酸起来。“娘,南福城我还欠着房租和保姆费,我现在太需要钱了,这些钱,算是我借您的,等我以后赚了钱再还给您。”
“国兴,你是我儿子,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孙绍兰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把钱放在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