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棠乘着小佑的马车进城，阿栎随意找个地方下了车，再悄悄跟在马车后面，直到他们进了玉罗堂，就跃上玉罗堂的屋顶，蹲在顾明轩的书房顶上等着。

叶青棠进到玉罗堂，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顾明轩在玉罗堂的书房就设在此处。

等她跟在小佑后边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少东家，叶姑娘来了。”

小佑帮她推开了门，里面传来顾明轩不轻不重的一声，“嗯，进来吧。”

叶青棠提着篮子抬脚进去，小佑则从外面关上了门。

书房里面临窗一张大的黄花梨木桌案，旁边是放了书画的博古架，顾明轩长身玉立，正在提笔练字。

“叶姑娘请坐，容我把这幅字写完。”

顾明轩说完继续专心写字，一时书房里静谧无声，只有袅娜的熏香萦绕向上盘旋，散发阵阵木香。

叶青棠环顾一圈，进来时书房里除了她和顾明轩，还有三四个丫鬟，这一会儿，除了他身后的那个，其他的都轻轻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或者糕点，转身出去了。

她想跟顾明轩说的事恰好也不需太多人知道，便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太师椅旁的小几上，坐着等他。

片刻后，顾明轩终于放下笔，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

“叶姑娘，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些关于玉罗堂药浴包的事情想问一问，若是唐突了，还请叶姑娘莫怪。”

叶青棠早做好准备，点头答允，“顾公子请问。我知道轻重，不会隐瞒。”

“好，多谢叶姑娘。”

“不瞒姑娘，这两日西街突然多出了几家和玉罗堂一样出药浴的汤屋，卖的恰巧都与你送来的相似，不知叶姑娘可知此事？”

顾明轩说话间细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语气还是如往日那般温煦，但却也多了几分正色，他是家中长子，自及冠那日起就掌管族里买卖的里里外外，底下人服他管教，凭的就是赏罚分明，是非公断。

她救过他，他自是记在心里的，但也不会因此就偏听她独言。

“我也不瞒顾公子，今天早上我才刚得知此事。即便我说不是我做的，公子也肯相信我，但若无凭无据，怕是也难说服其他人。”

“偏巧我能找着这凭据，但需要公子帮我……”

叶青棠把她的打算说出来，并当着顾明轩的面，打开了两包一模一样的药浴包，关键的药粉包都不动，请顾明轩随意把其中一份的一味药材拿出来，她再换成另外一种，然后原样包回去。

她把这两包新配制的药浴包交给顾明轩，让他分别单独拿给顾沉和常叔，且不叫他们互相知道，最好是连着三五日错开他们在后院做事的时间。

顾明轩看着手里的两包东西，顿时觉得沉甸甸的，皱眉道：“你怀疑他们？”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常叔在顾家多年，很得信任；而顾沉则是常叔这么多年收的唯一一个徒弟，眼看就要出师了。

不管是谁，都是顾家的损失。

“为何不能是旁的人偷了药浴包出去，交给外边接应的人？”

顾明轩没有说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自己把方子卖出去了。

“即便如此，也能知道是从谁的手里被偷的，等着的这段时间里，顾公子可以安排一位丫鬟跟着我，直至市面上流出这两包药浴包中的一种。”

叶青棠也有一种可能没说，那就是两包都流出去了。

“琉月，你跟着叶姑娘回去，过几日我会让小佑去给你们传信。”

顾明轩沉吟片刻，同意了，他身后的大丫鬟徐徐走出，轻轻福了福，站到了叶青棠身后。

二人还说定了这事在得出结论之前，只有他们知道，顾命轩顶着家里长辈震怒的压力，没有直接为难叶青棠，但若不是顾沉和常叔，他也不想寒了手底下干活的人的心。

叶青棠则简单许多，她想要更加隐秘些，只是担心万一叫人嗅到不对，不出手了，那她就白布置了。

从顾明轩的书房出来，叶青棠独自上了小佑准备的马车，等过了几个街头，琉玥才提着篮子从巷子里出来，一下钻进了马车，跟着叶青棠一块儿回芍药村。

“琉玥姑娘，这几天要委屈你了，我家不是很大，也远远比不上顾公子的院子舒适。”

叶青棠给琉月腾了位置，让她一起坐在软垫上。

“多谢叶姑娘，姑娘不必忧虑，我在公子院里也惯常干活的，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叫我。”

琉月温柔可人，说话的声音也清灵好听，她虽然奉命跟着叶青棠，替公子看着确保她没有从中做小动作，但也知道叶姑娘对她家公子来说，是特别的人，所以并没有半分怠慢。

回到芍药村，叶青棠安顿好琉月，就打算这几日都闭门不出。

谁知村子里突然就喧闹起来，外边传来许多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嘈嘈切切的刻意压低嗓门的说话声。

叶青棠拿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