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乐于骑马狩猎，曾梦有马，壮哉烈乎，短鬣明目，直奔苍穹之下，骏马踏红日而行于世间。经此一梦，先帝常常于驯马场观马，有此喜好，各地进贡的宝马更是数不胜数。

因此，驯马场扩建，比寻常武场大至一倍有余。

奕旭本意于金銮殿设宴，可临时起意，对江德海道：“摆宴驯马场，你在此处等太傅太尉，世子几人。”江德海听后，面露一丝难色，“皇上，世子方才派人来说病情加重，已经卧床不起，怕是来不了了。”

奕旭此刻心中主意升起，也懒得计较百越璞玉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眼观墙上所挂的四匹骏马图，淡道：“给他几分颜色他接不住是他路窄了。”说完就直奔驯马场去，一路上脸色都亮润几分。

到驯马场时三个案桌已放好，桌上的酒菜也算不少，奕旭并没有坐着等，而是拿起案桌上的酒壶独饮，漫步于马棚下。

胄由士伯二人至金銮殿时扑了个空，里面只有江德海在更换熏香，见两位至，迎上，“太傅太尉，皇上已经在驯马场等候了。”

太傅疑惑道：“驯马场？” 江德海：“是。”

奕旭此意并未与太傅相通，自然疑惑为何临时做改，和胄由互相对视一眼道：“江公公那就速速领我二人去吧。”

雪停后天气里还是带着凉意，两人去驯马场时心中更是不解为何奕旭会在此处宴请，身影渐近，明黄的人影渐清，只见奕旭独拿酒壶，面朝骏马，闻声，奕旭转身，脸上酒意熏醉道：“太傅太尉来了，快快入座。”

奕旭： “朕忆起先帝喜马，更是在马背上讨生活难免触感，遂才临时宴请太傅太尉于驯马场，朕也想看看这骏马该配何等人。”

两人附和。

刚刚入座，胄由动作拘谨，一旁的士伯却是笑眯眯的，少顷，一旁马棚的白长鬃毛，发质油亮的马匹受激一般高声叫起，前蹄双抬，还不待其发作就被人拖拽下去。

奕旭哼笑一声，随即缓缓道：“马至千里，这就不得不提驯马之术了。”

随意一睨，眼眸微眯，眉尾上挑，“太傅太尉对驯马之术可有见解。”士伯见胄由埋头不答，随即道：“铁鞭策之，不肯屈服则诱之，倘若还是不服，就杀之宰之。”奕旭摇头，“太傅所言不可，能宰得了一匹，那百匹千匹不服岂不是要尽数宰之。”

奕旭目光又落在胄由身上，“太尉可有见解啊？”胄由眉头微颤，恭敬道：“驯马之术自然是驯马人最为熟知。”

奕旭将手中的酒一口饮下，豁开口道：“朕倒觉得驯马与驯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太傅发问：“皇上，这马是马，人是人，何谈略有相同。”

奕旭：“太傅，这有时候人还不如马，周楚喂养的南方马如何，还不是要朝廷的铁骑才能使其屈服。”众人心中了然，这含沙射影指的是战回百越的马，全看这马想跑多久。

奕旭起身，远望马场上肆意奔跑的马匹，言道：“障蔽蒙尘，稳立高堂，要的是马鞍；驭马调教，及时警醒要的是缰绳；陡峭梯坎，一步至顶需的是马镫。”

奕旭倏地的转身看向胄由道：“太尉，你愿做马鞍，缰绳，还是马镫啊？”胄由瞳孔收缩又放大，眼中凌色，“皇上，依臣看这三样都不如何。”奕旭来了兴致：“哦？”

胄由道：“臣更愿做那握于手中的马鞭，挥之策之，时刻警察驱使前进。”奕旭眸中晦暗一顺，大笑几声，骤然停住好像想起什么，“瞧朕，喝醉了，尽说些胡话，怎能拿太尉与马比较。”

堪忧说道：“逆子贼臣，何以太平，朕何以安心，朕要的是周楚民康物阜，百越如此搀越行事当真不把朕放在眼中。”感叹完后奕旭也酒气退了一些。

随后坐下，奕旭知胄由是在表明心意，借此百越之事询问，见他回答不拖泥带水心中稍安，“喝酒便是，喝！”举杯邀两人共饮。

“这匹骏马，又能否踏过百越刃的躯体呢。”奕旭在心中问自己，并未出声。

奕旭：“百越刃的刘相被朕扣下了，听狱侍说整日哭丧喊嚎，今日朕便让人去给他送了上路饭，也不知吃得如何了。”

“想来到了时辰，太傅太尉同朕去瞧瞧吧。”烹炸之刑极为残酷，鲜少有人会选择观刑。

走至刑台，奕旭忽感腿上一热，这熟悉的感知，奕旭将腿一蹬，那人一丈开外，“呜呜呜，皇上饶命啊，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脸色的泪痕印得脸部哭得扭曲，还忙不失迭的往前爬，又被奕旭一脚踢开，“朕再问你一遍。”

刘高思考片刻，眼珠子转了又转还是道：“臣真的不知道啊，皇上，你要我从何处说起啊。”奕旭也不再耐心，直喊道：“将刘高衣袍给朕扯开，脱光了送入铁锅。”

那锅极大，能容下十人不止，锅下架着柴火烘烤，将铁锅烤得通红，里面的水不停的翻腾，要翻出几个高度，热气不断的往外冒，刘高被脱光后被死人举起，抬去大锅前面，眼见要入水，刘高只是被热气扑上就觉得整个人一阵悚然，眼见翻滚起来的水泡要打上腿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