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爆炸的威力被严严实实控制在单原附近,其他没有生事的地方,则像是多了透明的结界,被严密得保护起来。
就此,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兽渣子群,便灰飞烟灭,彻底沦落为热武器下的一抹渣土。
“解决了。”
“看来是没什么大事。”
酒吧在的人跟着自家主子多年,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他们面色镇定,谈笑风生。
对比起下三区,一见到兽灾就鸡飞狗跳的下等人,似乎天壤之别。
酒吧里的金处长也平静下来。
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外面的场景,但是单听声音,也能猜测到是热武器轰鸣。
这样一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祸患就算是解决了。
虽然损失了下三区的一些建筑和贱民,但也可以把这些罪过推脱到龚长争和孟淮身上。
他已经眼红酒吧生意很久了。
只是龚长争上头那位地位太重,即便他的老师安全部部长也轻易动不得。
不然他很早就想将离人酒吧攥在手里了。
不过这次,这个人算是彻底洗不清了。
想到这,他的姿态闲适起来,似乎置身事外,颇为自在的找了个椅子坐下。
显然是忘了,刚刚的他还被一首曲子惊吓得六神无主。
他这一坐下,城卫兵也上行下效,一个个变得恬然,傲慢与冷酷重新浮上脸庞。
双方顿在原地对峙,犹如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丑姑娘和沈天晟也同时停下动作,静观其变。
一切,似乎都好像掘金想象的那样回归了正轨。
他蔑笑一声,对着余丹一众盖棺定论道。
“借弹琴惑乱联邦,故意诱发兽潮者,叛国罪论处!”
然而此时,孟淮的演奏并没有结束。
他依旧在笑,甚至笑容越来越灿烂,双手也一刻不停地拨弄十六弦琴。
而在另一重意识中。
在漆黑幽邃的噩梦环境里,他的耳边萦绕着仿佛无穷无尽的兽吼声。
越来越多的音虫从远处飞来,被乐声吸引着环绕在他的身边。
这一次,不需要他去伸手捕捉,这些音虫居然出奇一致地缠绕住他的身体。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个个小虫抱住,一点点小力气逐渐组成大力气。
然后更多的音虫贴上他的手臂,纷纷抱着他,小小的翅膀不断扇动,飞舞。
慢慢地……慢慢地……
孟淮居然从泥潭里一点一点被拖了出来!
他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慢慢浮上来,一点点抬高,然后越来越高。
直到完全脱离泥潭!
音虫将他拖上岸后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缠绕着他,用一股不会伤人的力气簇拥着他向前迈进。
噩梦中的环境过于阴暗,到处是腥臭和刺耳的哀嚎,不可名状的怒吼声塞满了大脑。
孟淮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
他就这么被一群密密麻麻的音虫拖拽着行走。
眼前出现了光线。
他顺着光的方向走出,竟来到了一栋华丽的别墅。
一个稚嫩幼小的男孩独自一人蹲在地上,安安静静地摆弄着玩具。
孟淮一眼认出,这里就是他幼年生活过的地方,男孩就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没有玩伴,没有关怀,只有他自己。
这并不是回到从前,而是单纯的幻境。
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着自己的童年。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后,视角切换到客厅。
男俊女俏的夫妇矜贵优雅,面对面端坐在沙发上。
明明本该是彼此最亲密的一对,却好似隔着山重水复的距离。
“这一笔大宗,我们左手倒右手,操作下来,又是几十亿的净利润。”
“市值.管理这种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现在有姓叶的掀了桌子,查的严,不安全。”
这是他的父母,强强联合的一对知名企业家。
明面上做实业,暗地里玩资本。
转瞬,视角来到室外。
“我赔光了!借了三千万!全赔光了!我爸妈闹着喝药自杀,我老婆要跟我离婚!”
“不活了!没法活了!要我去死吧!”
楼顶天台,一个双眼赤红,形态疯癫的男人咆哮着跳了下去。
路上血色弥漫,无数人举着手机拍照……
万家灯火,一朝股市崩盘,不知道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倾家荡产。
又不知过了多久,孟淮的视角再次切换。
纵横千里的高尔夫球场,被疯狂报复的竞争对手烧成废墟……
中学时代的小孟淮骑着身姿矫健的赛马,马儿高高跃起,又瞬间摔倒在地,口吐白沫,再也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