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似乎在考虑樊允歌的话有几分可信。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樊允歌提到消失时，他的心底泛起密密麻麻地疼痛，如同针扎一般。

他不想让樊允歌离开，不管用什么方法。

“我不同意。”

霍远琛低沉的声音将樊允歌从走神中拉回现实，她刚刚甚至已经还是想着从樊正国手中接手樊氏后，离开B市，换一个城市发展。

上一世的B市带给她太多痛苦的回忆，她想离开。

谁料，霍远琛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让她回到现实。

“为什么？”樊允歌捏紧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问道。

她选择净身出户就是不想留给霍远琛话柄，让他无尽地纠缠。

霍远琛扫了陆九一眼，后者会意，将平板调至最新的新闻界面，送到樊允歌面前。

“这又是什么……”樊允歌声音在看清新闻后戛然而止。

霍远琛取指敲了敲木制桌面，对上樊允歌愤怒的视线。

“是你指使的！美造不可能作假！”

“现在还要离婚吗？”霍远琛褐眸中满是冷意。#@$&

在顾六的引导下，众多消费者抛出证据，樊氏被推到封口浪尖，网友深挖后甚至发现了更多的黑料。

霍远琛这是蓄谋已久，让樊氏身败名裂！

让一个品牌被淘汰并不是一定要破产，若是樊氏公关处理不当，被扣实假冒伪劣的帽子，日后再想要清白比登天还难。

樊允歌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你到底想要什么？”

得到霍远琛的授意，陆九与刘律师先后离开会议室。%&(&

“当初你拿樊氏要挟我娶你，现在你要离婚，好啊，哪樊氏来换。”霍远琛眼底暗光涌动，“我可以马上签字，只要你狠得下心。”

樊允歌冷不丁笑起来，“霍远琛，你会后悔的，我永远不会再爱你！”

樊氏等同于她和父亲的心血，樊允歌绝不允许樊氏出事。

霍远琛双手交叉，唇边多了几分微不可闻的笑意，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樊允歌绷着脸，在霍远琛的注视下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如果晚上网上还有关于樊氏的负面言论，霍远琛，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语毕，樊允歌拎着包，亳不露脸地越过霍远琛，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他一把拽住。

“陆城堃现在自身难保，不要以为傍上他就可以对抗霍氏。”霍远琛捏着樊允歌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我说过，霍太太的位置不是想坐就坐的，既然你选择它，就给我扮演好这个角色！”

樊允歌指尖发白，用力打掉霍远琛的手，眼中满是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夺门而出。

霍远琛手臂垂下，唇边笑意消散，胸腔里憋着一股火不上不下。

他让樊允歌难堪，理应高兴才对，为何此刻心底这么难受，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霍总。”刘律师站在陆九身后，低声唤了一句。

霍远琛轻哼一身，微微抬手，陆九会意，引着刘律师离开。

两人快走到电梯口时，陆九才低声道，“刘律师，夫人近日在生霍总的气，今天的事就当看个热闹，不要外传。”

刘律师连连保证，在陆九的注视下上了电梯。

陆九没有耽搁，回去路过会议室时，见霍远琛还在原处坐着，盯着桌面上的碎纸屑出神。

“霍总？”

“嗯。”霍远琛将视线移开，“让顾六收手，把尾巴处理干净。”

方才陆九在门外，霍远琛与樊允歌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立马明白霍远琛的意思。

电话里，顾六忍不住向陆九吐槽。

“先是爆料后是澄清，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霍总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话。”

顾六闷声叹了口气，“要我说，霍总干脆和夫人离了算了，霍总对夫人爱搭不理就算了，还要为难岳父家，搁谁谁受得了……”

陆九捂着手机听筒，小心看了不远处的霍远琛一眼，后者毫无反应，急忙小声催促，“行了，霍总叫我，记得多弄点儿营销号。”

不给顾六再说话的机会，陆九立马结束通话。

樊允歌手脚发冷，不知自己如何出的霍氏大楼，连周围员工投来的奇怪视线都没注意到。

直到被凉风一吹，樊允歌才逐渐回神，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身上却一片冰凉。

有树叶飘落，樊允歌抬起手，叶片蹭过她的手指落在地面。

入秋了，樊允歌心想。

她原本想招手拦辆出租，胃里突然一阵翻腾，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樊允歌快步走到树底下，俯下身抑制不住干呕，一直担心着离婚的事，她中午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此刻更是吐都吐不出来，但却好似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视线被泪水模糊，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