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听皇甫御谈过他对后宫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为何现在对嫔妃们异常冷淡,她只知道他召幸的必是宫里位分低下的采仪、采容、采女,即便是临幸了,不晋位分也不给赏赐,就仅仅只在敬事房记档而已,更不会同一人临幸第二次,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也好,那些位分低的采仪、采容、采女,平常她见不到,如果他临幸的是那些天天需要来凤仪宫向她请安的嫔妃,她看了她们的脸,想像她们与皇甫御滚床单的样子估计要膈应死。
“颜儿,皇上现下都与你如此亲近了,你还不设法承宠吗?”蓝允文冷不防地问。
蓝朝颜愕然了一下。
蓝允文压低声音道,“你身为皇后,你所出的嫡子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任凭那大皇子也不能与你所出的皇子相比,只要你诞下皇子,哪怕只有足月,爹都要让他坐上龙椅。”
蓝朝颜暗暗心惊。
这摆明了要弑君立储,此大逆不道的话,竟讲得那么理所当然?
只要她生下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子,就要除掉她的丈夫,让她的孩子当皇帝……
这什么爹啊?
都不在乎她年纪轻轻守寡吗?
孟德海今夜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从凤仪宫到龙德宫来回的跑了,可把他折腾惨了。
“怎么样?”蓝朝颜一看到他回宫就急切地问。
孟德海苦着一张脸,“回娘娘的话,苏公公说皇上在练字,不见任何人,若皇上要见娘娘,苏公公自会来通传,让奴才不需再过去了。”
练字?
听说整个京城都因为骏亲王被任命为征远大将军而闹得沸沸扬扬,梁国公府灯火通明,与蓝允文交好的大臣川流不息,似在密谋什么对策,而皇甫御却在练字,他可真淡定,这就是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吧,不,是皇帝不急,急死皇后才对。
一直等到亥时,龙德宫那里仍没消没息,她也放弃了。
“传膳!本宫饿了。”
她一直到现在还没进食,此时才感到饥肠辘辘。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总觉得皇甫御没把她当外人,所以为他着急,可是现在发现,这好像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今日做此重大决议之前都没跟她提半句,不是把她当外人是什么?
是了,他怎么可能事先对她透露风声,她可是蓝允文的女儿,他一定认为她跟她爹是同一阵线的人,难怪他不见她了。
“娘娘,晚膳备好了。”妙茵没见主子如此生气过,但又事关皇上,她也不敢随便劝解。
蓝朝颜气鼓鼓的上桌,看见八道热菜都是她喜欢的荤食却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勾不起半点食欲。
可是,既然皇甫御都没把她放在心上了,她为了他不吃饭岂不太对不起自己的五脏庙。
“你看着布菜吧。”她对在旁伺候的春儿说道,这会儿也没心情示意自己想吃哪道了。
春儿心惊胆跳的为主子挟菜,忽闻一声接一声的通报自宫门处传进暖阁来,
“皇上驾到!”
蓝朝颜几乎是惊跳起来,春儿也吓得差点掉筷子。
见蓝朝颜寻仇似的瞪着宫门外,妙茵忙提醒道,“娘娘得接驾啊!”
让她急了一天,还要接驾,实在很不爽啊!
纵使不甘愿接驾,她还是必须接驾,见到皇甫御走进来,她拜下身去。“臣妾恭迎皇上!”
“皇后起来吧!”皇甫御看着桌上微微一笑。“朕还以为你会吃不下,看来是朕想错了,皇后的胃口看起来极好。”
蓝朝颜拧着眉、揪着心,硬是一语不发。
妙茵见她不为自己说话,急了。“恕奴婢多嘴,娘娘一心记挂皇上,午膳也没用,直到现在才吃了几口,皇上便过来了……”
蓝朝颜打断了妙茵。“都下去吧!”
她才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为他担心。
皇甫御微抬下颚地看了苏德祥一眼,苏德祥便会意地领着内侍宫婢退下了。
暖阁里只余他们两人,蓝朝颜此时把自己当成了“外人”,波澜不兴地问,“皇上字练得如何?”
皇甫御望着她笑。“一直在想念皇后,没练好。”
蓝朝颜抽搐了下嘴角。“皇上为何想念臣妾?”
皇甫御忽然把脸凑到了她面前,目光里闪着笑意。“因为皇后也在想念朕。”蓝朝颜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天啊,这人根本是登徒子、调情高手……
她连忙退了一步。“臣妾没有想念皇上,是担心,就只是担心皇上不计后果的莽撞行事而已。”
她不是会用心机的人,竟一古脑把心里话都说了。
然而她退一步,皇甫御却逼近一步,笑笑地问,“皇后又怎知朕是莽撞行事还是计划周详?”
看着那张靠近的如玉俊颜,她感觉自己的脸好烫啊。“所以……皇上是计划周详才行事的,是臣妾白担心了吗?”
“可以这么说。”皇甫御用拇指轻轻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