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清脆动人,舞娘的身姿亦是让人挪不开眼。
舞娘踮起脚尖,轻轻转动长裙,手腕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薄纱遮住半张脸,红唇若隐若现,倒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一舞完毕,皇室宗亲的男子都拍手叫“好”。
姜宁禾看了一眼,继续埋头吃东西。
杨叙从侧门走到赵仲景身旁,俯身低头:“陛下,都准备好了。”
赵仲景点了点头,只见杨叙将手举到头顶,击掌三下。
殿内的歌舞都骤然停下,赵仲景撩起衣袍起身。
“天灯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出去瞧瞧吧!”
说完,赵仲景就搀扶着太后,缓缓走出大殿。
众嫔妃跟在赵仲景身后,一个挤着另一个,都想离陛下近些。
姜宁禾走在最末尾,杨叙见状,几个跨步就到姜宁禾身旁。
“这几日你都在忙什么?”姜宁禾压低着嗓音道。
“陛下让我准备几百盏天灯,打算在今夜放灯祈福。”
杨叙的头微微斜着,他侧着脸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脸,轻声道:“这几日没来看你,抱歉!”
姜宁禾摇了摇头:“没事,等你忙完了再来瞧我!”
正说着,人群中一阵骚动,赵仲景四处寻找姜宁禾的身影。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姜美人在这儿。”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姜宁禾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知所措。
赵仲景则向她走来,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最前面。
孙贵妃嫉妒的看着姜宁禾,指甲嵌入掌心,丝毫不觉得疼。
太后用余光瞄了一眼姜宁禾,却也未说些什么。
几百盏天灯逐渐升起,像误入凡间的仙子,慢慢飞回天宫!
天灯与黑夜相融合,圆月拨开云层,将月光洒满整个京城!
人群中传来沸沸扬扬的声音。
有的人望着天灯许愿,有的人则诉说着思乡之情,有的人正潸然泪下......
赵仲景看了看姜宁禾,见她没有半分喜色,便问道:“不喜欢吗?”
姜宁禾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
“那为何你脸上没有半分喜悦之情?”
“我......我只是在想父亲母亲能看到这样一片景象吗?”
赵仲景伸出手,搭在姜宁禾肩上,他柔声道:“朕说了,中秋过后就许你回家探亲,别再去想了,好吗?”
姜宁禾侧着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轻轻的动了动肩膀。
见那只手并没有放下得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她只得抿唇点了点头。
赵仲景见她不再反抗,仰起头笑了笑。
姜宁禾借机回头望了望,只见身后有不计其数的人,但最想见的那个人,却看不见身影。
杨叙站在最末尾,他负手而立,只看得见姜宁禾半个脑袋。
他们中间隔了上百人,却好像隔了一条银河,只能遥遥相望!
他又想起初遇姜宁禾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中秋月夜。
他们只能各在一地,遥望同一片月,于此时甚是相同。
明明离得很近,却不能拥在一起,他后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姜宁禾回过头,将头微微垂下。
......
中秋过后,杨叙和姜宁禾只匆匆见过几面。
赵仲景尚未提起姜宁禾出宫一事,她也不好开口去问。
直到中秋后第七日,赵仲景让万全去春澜殿请姜宁禾,到坤泰殿前殿来。
姜宁禾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陛下有说是什么事吗?”
坤泰殿分为前殿和后殿,前殿是赵仲景处理政务的地方,后殿是嫔妃侍寝的地方。
现在还是白日,侍寝尚不可能,那便是有什么事情。
万全躬着身子,答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陛下只让奴才来请美人。”
目前尚不清楚情况,姜宁禾不免有些担忧。
“知道了,容我先去更衣。”
“轿辇已经给美人备在殿外了,奴才等着就是。”
坤泰殿里,姜宁禾正要行礼,只见赵仲景对她招了招手。
“你来看看,你父亲呈上来的奏章。”
闻言,姜宁禾稍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与杨叙的事。
姜宁禾走到赵仲景身边,接过赵仲景递给她的奏章。
她翻开奏章,仔细的看着。她目光陡然一变,眼中含着一丝担忧。
“母亲病重了?”姜宁禾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父亲求陛下恩许我回家探望母亲。”
“朕本来打算这几日就让你出宫的,谁知你父亲却上了奏章。”
姜宁禾合上奏章,将奏章放在御案上。
她提起裙摆,跪在地上,声音有些急切:“求陛下让臣妾出宫几日,待母亲病好,再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