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他们走后不久，我趁其他下人都睡熟了，才溜了出来，顺着那道魔法才一路找到了他们关你的地方。”

“他们关我的地方十分隐秘，也因此才放松了守卫，否则的话，你无论如何也溜不进去的。”

“我偷偷溜出吴家的时候从管家的身上偷走了他的腰牌，否则守门的那些人说什么也不会让我进去的，我一直守在门口，等吴毅茂他们走了，我才敢拿着腰牌走进去，幸好有上天的保佑。”

“保佑？他若真的保佑我们，你我现在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吗？”一提到上苍，秦昂的面庞上就不自觉的显出了鄙夷的神色。不过他心中也知道，秦深这次也确实侥幸，吴毅茂身边的法师一个不在，否则他那点魔法早就被察觉了出来。

“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不光是我们黑土城，就连其他四城，有多少人阖家遇难，连个埋骨的地方都没有。”

“幸运？爹他至今下落不明，娘遭人侮辱至死，这还叫幸运？”秦深发现秦昂的额头已经暴露出了几道青筋，眼中似要喷出了火来，便不再言语。

两人不疾不徐的并肩而行，日头已经上到了半空中，广阔的戈壁滩上还是只有他们两人两骑，秦深不由的怀疑起来，前方那越来越近的镇子中到底还有没有人居住，举目眺望，放佛连风沙都比那座小小的镇子更有活力。

“哥，我还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见秦昂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秦深才小心的问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其实这件事情也很简单，只要你经历过几次尔虞我诈，自然会明白的。”

秦深慢慢的点了点头，事情没有想明白，话他却听懂了，秦昂续道：“我说过，吴毅茂本事也确实过人，这些年着实为黑土城打了不少胜仗，只不过他为人孤傲，惹得其他将军都对他不满。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准备对他下手，这一点他自己当然也清楚很。其他人碍于城主的面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才没有对他发难。我这次杀了仇德保，刚好给了他们一个借口，吴毅茂处理的稍有差池，只怕城主就算想保，也保不住他了。”

“你想，我原本是他手下蔡千户的人，因为杀了蒋千户的姨太太的才被抵罪调到了蒋千户手下，可我接着就把风将军手下的仇德保给杀了，不管事实如何，风将军他们一定会借题发挥，把这一切都说成事吴毅茂的阴谋，那时候，城主也不好公开袒护他，即便绕他不死，这个将军之位恐怕就坐不稳了。而他没了将军的权利，其他将军要他的命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件事最最关键的就在于我，吴毅茂先控制住了我，那么他完全可以逼迫我反咬风将军一口，此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即便害不到风将军，起码自己也可以摆脱了嫌疑。可若是让风将军的人先把我抓住，那么他就百口莫辩，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所以他才这么着急的要抓到我，他手下的那几个千户总兵当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秦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是，黑土城现在外患不断，就这么除掉了最能打仗的吴将军，难道他们就不怕黑土城会就此被延城和九曲打了下来吗？我在大官人家中他们也教我学了些字，难道他们不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吗？”

“这些话不过都是用来欺骗普通百姓的罢了，黑土城没了又如何，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有了政治自然会有仗打，仗是没完没了的，而且总需要人来打。黑土城没了，他们照样可以给延城，给九曲城当将军。除掉了吴毅茂，一来符合他们眼下利益，这二来，黑土城不破自不必说，如果黑土城破了，他们还可以以此来向新主子邀功。”

“这…”吴毅茂倒也罢了，毕竟在秦深的心中，他是许大官人的仇人，自然死不足惜。让他做梦也想象不到的是，整个黑土城的将军都和吴毅茂一般无二。

“你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以后经历的多了你自然就明白了，他们虽然整日把仁义礼信挂在嘴边，可一个人嘴上说的越厉害，就越口是心非。他们说的那些，不过是希望别人相信的，这些人心中相信的是另一套事儿。”

“他们相信什么呢？”

“利益，只有利益是永恒的，无尽的欲壑只有用永恒的利益来填补。”

远处忽然升起了一阵小小的旋风，卷着黄沙旋转着绕过了前方的小镇，忽然消失不见，秦深定睛看了几眼，放佛在死气沉沉的小镇中看见了几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