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檀很乐意，甚至还凑近了些，不过很快温修晗就发觉不对放开人。

“抱歉。”温修晗撤回揽在良檀肩上的手。

良檀笑眯眯，“我不介意，不过……”他凑近人耳边，“温司长下次可以搂腰上。”语气颇为遗憾。

温修晗看了看良檀被宽松蓝色毛衣勾勒出的细瘦腰线，调笑道:“那岂不是在占你便宜。”说完踏上楼梯，顺便冲良檀伸出手。

那当然是迫不及待地给你占啊，良檀叹了口气，将手掌搭上去。

两人沿着弯曲的楼梯往上走，一直走到顶层的净灵池旁，那平日里成玉色的清凉池水此刻完全变为深灰色，一潭寂静，死水一般毫无生气。

温修晗眉头又习惯性皱起，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灵池，片刻后喊了声“良檀。”

听到温修晗的喊声，良檀便转身向他走去。顶层除了灵池便是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石阵，良檀已经四处查看了一番，石阵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只残留着几分微弱的灵力。

“温司长。”良檀在温修晗旁边蹲下来。

“良檀，你知道这净灵池是用来做什么的吗？”温修晗声音压的很低，还夹杂着几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给魂灵净体。”良檀小声说。

“嗯……”温修晗还是叹了口气，“魂灵要彻底净身之后才能转世，普通人不会修炼，没有灵力，转世轮回全都依靠这灵池，而现在……灵池即便重新修复也要不少时间。”

温修晗此刻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眼底深黑一片，眸光冷冷。

他沉浸在灵池被毁的愤怒中，没发现良檀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温司长，总会好的啊！”良檀的声音轻轻柔柔，微风一般从温修晗耳边拂过。

周围深黑阴冷，温修晗竟从这声音里听出了无数暖意，丝丝缕缕……

“嗯，总会好的。”温修晗控制不住地伸手抱住良檀，与他偏凉的身体不同，良檀的身体暖洋洋的，确实很好抱。

发丝扫过脖颈，良檀手指略微颤抖地揽上温修晗肩膀，闭眼时几乎要落下泪来，这人还在……真好。

“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温修晗有些舍不得地放开良檀，并暗自决定回去了要让人好好补补，太瘦了。

两人找了个靠墙处坐下，温修晗点开手机，不出意料的没有信号。“睡一会？已经晚上11点了”

“好。”良檀紧挨着温修晗坐下。

银鸽飞到两人身前，四周沉静，阴司向来热闹，从未有如此静的时候。

“冷吗？”温修晗说着便将良檀搂到怀里，脱了大衣盖到两人身上。

“嗯，冷。”良檀上半身完全靠在温修晗胸前，感受到熟悉的微凉肌肤温度。

温修晗轻笑了一声，“我忘了我体温偏凉，抱着你不会暖，但我不想放开，怎么办？”

“我暖着你。”以后我都暖着你，良檀伸手将人抱紧了些。

温修晗又杨起微笑，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剥去外面的黑色纸皮，准确喂到良檀嘴里，“等出去了再带你吃饭，本来就瘦了。”

“嗯……”良檀含着微苦的巧克力，眼底笑意泛滥，脸颊完全埋到温修晗怀里。

“睡吧。”温修晗揽着人，脸上略长的睫毛乖顺地垂着，银色微光下，那眼底溢满了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忽然一片黑暗，水色银鸽和温修晗都不见踪影。良檀缓步向前走，穿过大面积的黑暗，走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他一步踏上去，水面荡漾，呈现出数个倒影。

良檀步履不停，每走一步水面便晃动一次，渐渐地水上映出无数长发黑裙的少女。少女言笑晏晏，身形纤细，却永远定格在每个倒影中。

良檀忽然站定，黑暗里仿佛被千百双眼睛一起注视着，脚下水面凝出实体，变成数片透明色的镜子，那少女仍在镜中，一动不动。

忽然镜面飞起，数片镜子擦着良檀飞过。良檀神色不变，眉眼略微下垂，很平淡的道:“出来。”

自镜子里走出一个穿一身黑的长发男人，男人皮肤很白，眼底一片腥红，注视着良檀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撕了吞下去。

“谁准你来这里的，这是我的镜。”男人声音异常的冷。

修炼达到B级，也就是小镜期以上，脑中识海里便会形成一个独立的镜中空间，而‘镜’中心倒映的正是一个人最重要之物的影相。这很浪漫，但镜心影相一般不会愿意让人看到。

良檀手腕抬起指向男人，“你自己。”

“滚出去。”男人脸色狰狞，伸出略带黑色的瘦长手掌，直接向良檀拍过来。

良檀侧身迎上，与男人拳脚相抵，两人长发飞舞，速度极快，在无数镜面中穿梭。

腐臭的气息靠近，良檀微偏脸颊，躲过自镜中袭来的尖锐指甲，他反身手腕翻转，无边风刃穿过镜面，准确刺破皮肤。黑色血液爆出，撒满了面前的镜面，镜中少女被血液沾染，面容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