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这么快”
早宴上,依旧是一老妪,一中年男子,一中年女子,两位青年。
听到青年说出要下山这个消息,众人的神情各异。
坐在主位的老妪眼神中充满了不舍,自己这外孙啊,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头,如今能回山里享受这天伦之乐,为何下山吃这苦头干啥,自己这年岁,下次见面也不知是否在坟墓里。
中年女子只是惊诧与自豪,这些年来孩子没有父亲的陪伴,独自照顾孩子,支撑这山门,属于女子的那份感性被紧锁在心里。只希望孩子快快长大能够去独挡一面。
中年男子表情倒是略微有些复杂,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掩饰着惊喜,又似乎想表现出不舍,但似乎又觉着不舍反而又不那么恰当。
另一名青年男子依旧是一股子傻气,直勾勾的盯着叶阑。
“准备何时动身,舅舅也好为你做准备。”
本应该由中年女子说的话,却被中年男子抢了先。
“三日之内吧,倒不必准备什么,这次下山也不知道多少时日。”
“那怎么行,你这又不会武功啥的,总得有个帮衬的吧,要不让你表哥陪着你去吧。”
张大力瞬间慌乱了起来,也不多做掩饰“我不下山,山下有啥好玩的。”
“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
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在一种并不怎么祥和的气氛中度过了早宴。
翌日
“二师兄,我也要随你下山。”
可爱的小师弟扯着叶阑的衣袖,叶阑走到哪里,小师弟就跟到哪里。
说起这小师弟,命运也是悲惨,不知谁的父母这么狠心,刚出生时,就被扔在了龙虎山上。
后来被一名龙虎山弟子捡到,老掌门见这孩子甚是可爱,便收养了他,取名张长生,只为长久平安。老掌门待他比亲孙子还亲,后来老掌门驾鹤西去。
小师弟再次无依无靠。恰巧这从未谋面的叶阑,二师兄回山了,便整日跟在叶阑后面上山下山,好不快活。
“不行,我这次出山是进江湖,不是出去玩,江湖是什么是要见血,是要死人的。”
小师弟张长生也不管这么多,非得跟去,拽着衣衫拖了很久。
不知拽到了哪里,只见一名面色如玉,体态修长,白衣素服负剑男子迎面走来。
这时小师弟才放下拽着衣服的手。
老掌门关门弟子张南笙向叶阑作揖道“少掌门,请随我去一个地方。”
“是掌门的安排”叶阑问道
“是”
“怎么去?”
话刚问出,张南笙已经到了叶阑身后。
只听一声惊呼。
叶澜便被张南笙扯上天了去。
不知什么时候小师弟又扯住了叶阑的衣袖,也随着上了天,但小师弟力气太小,中途掉了下去。
张南笙见状,单手出指,做御剑状,手指一挥,腰间佩剑出鞘,朝小师弟飞去,小师弟在半空中被佩剑接住,早已晕阙过去。
就这样一名中年男子,提着两小孩,借助龙虎山的树干,伴随着“两岸猿声啼不住”十几个纵跃便跳下山去。
来到一处房脊上,小师弟已经醒了。
小师弟和叶阑倒是对这里比较眼熟,这不正是上次听书的地方吗?
这笙叔带他们来这里干嘛,听书?还没开始吧。
张南笙将两个小孩扔了下去,自己也纵跳而下。
的确是朝瓦舍走去。
进到屋子内,屋子里倒是没有听书的客人,只有几个打扫的奴仆。
张南笙倒没有去找管事的,在屋内直接喊道“穆尘老头,老友来访,还不出来。”
没过多久,只见二楼连廊处,走出一老头,手里拿着毛笔,喜出望外。
“南笙小友,今日怎有空光临寒舍,莫不是要听书,但这听书的时间可还没到呢”
叶阑与小师弟满脸震惊,说书老头?两人认识?
“恐怕你这瓦舍要关上一阵子了。”南笙道。
“哦!莫不是要砸场子。”
“对,砸场子。”
南笙腾空而起,跳到二楼,迎面便是一掌过去,老者以毛笔为剑御掉掌力。
就这样你来我往缠斗起来,从二楼跳到一楼,从一楼跳到二楼。却没有破坏一桌一椅。打斗间似乎在说着什么。
过了良久,两人才停了下来。
这老头曾经也算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被龙虎山老掌门救过一命,也算是朋友,而与这张南笙嘛,关系倒是微妙,容我以后再说。平日里在江湖也喜欢记录些牛鬼蛇神,江湖俗事,这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只能开这瓦舍防老。
“你可知道我每日说书可挣不少钱呢,让我出去陪这小孩受罪,还挣不到钱,这不是赔本买卖吗?”
叶阑这才明白,原来母亲是派南笙叔帮自己找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