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
一位小僧人行色匆匆,来到一处房门前,轻声道:
“寂空师叔,院里有人找。”
“何人?”
“没有说……是两位女施主。”
“你去转告那两位女施主,今日我不方便接待。”
待那小僧人消失在门前,倚靠在石栏边的纪扶玄桃花眼微微一睁,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菩提树。
不久多时,那小僧人又折返过来,呼吸急促道:“寂空师叔,她,她……小徒实在是拦不住!”
纪扶玄把玩着那串佛珠,缓缓开口:“无妨。”
说话间,那位所谓的女施主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小僧人只好默声退下。
“不知你是谁,不过你算是挑错了日子,今日贫僧不接待任何人,还请这位施主离开吧。”
纪扶玄始终保持着背对那位女子的姿势,那位女子也未开口说一句话。
许久。
或许是身后女子不算平稳的呼吸引起了他的注意,纪扶玄慢慢转身。
那女子身着华丽,杏色的衣裙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眼眶微红,上了年纪的脸隐约透出一丝悲伤。
纪扶玄眼眸微缩,手中的佛珠猛地攥紧。
她怎么过来了?
看她的样子,他不确定是不是认出他来。
压下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他恢复镇静道:“女施主,是贫僧说的不够清楚吗?还请你离开,贫僧还有要事要……”
“玄儿!”
女子打断他,泪流满面地叫出了令她魂牵梦绕了十几年的名字。
她哆嗦着上前。
纪扶玄嘴边的笑消失了,冷冷地对她说道:“这位施主,你认错人了,贫僧法号寂空,不是你口中的玄儿。”
“不!玄儿,你就是我的玄儿,为娘怎么会认错呢?”
纪扶玄则是沉默不语。
女子来不及擦眼泪,直接拉住他的衣袖:“玄儿,你是不是在怨为娘?这十几年,为娘每天都在找你,可事与愿违,世人都认为你已经夭折,可我却不愿去相信。幸好,幸好老天看不下去了,让我的玄儿又回到我的身边……”
纪扶玄眉心一跳,继而疏离道:“玉妃娘娘。”
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让哭成泪人的女子一怔,她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急忙开口。
“你叫我什么?玄儿你认出我了?!我是母妃啊玄儿,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
这时纪扶玄身上隐隐约约的檀香被她察觉到,玉妃又道:“七天!那七天,玄儿果然是你!看来我猜的没错……”
那七天每天晚上来看她,给她喂药,她又怎能释怀?
纪扶玄听到这,心里已经彻底动摇,他似是叹息了一声,下定决心般回握着玉妃的手腕,“没错,是我。”
“我隐姓埋名躲藏了十八年,一方面是不被那恶毒的女人发现,另一方面就是为着有朝一日报仇血恨!”
玉妃震惊不已,一时间说不出话。
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玄儿,你都知道了?知道那人是谁?”
玉妃莫名想知道那人是谁,竟胆大包天地拆散她们母子十几年!
“我在宫里安插了眼线,知道这一切也不难。”
“那……小瑶呢?你的瑶姨娘呢?”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陪嫁丫鬟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当年,玄儿突发疾病,一夜之间没了呼吸,她悲痛欲绝。当时处理尸体的时候,她还记得是小瑶在负责,后来第二天小瑶却不踪影,连带玄儿的尸身从皇宫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她才坚信自己的玄儿还活在世上。
玉妃期待地看着纪扶玄,却只听他道:
“瑶娘她,在我十三岁那年就得了顽疾去世了。”
五年……小瑶她已去了五年……
玉妃突然感到晕厥,幸好身边的纪扶玄一把把她扶稳。
“瑶娘给你留了封信。”
说着他便走到了一旁的书桌,打开暗格,拿出那封尘封已久的信。
玉妃颤抖着手接过。
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异响。
纪扶玄趁着玉妃还在看那封信时,冷眼走到门外。
却没发现人。
正准备进屋时,余光中瞥见角落里红色裙摆,马上又消失不见。
他抿唇,下一瞬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等他追上时,却发现那人的背影极为陌生。
“鬼鬼祟祟,不安好心,该杀。”
他低声说道,直接抬手,袖中飞出的暗器直直地向那人的背影飞去。
这边的陆苒君正疑惑没找着人,嘀嘀咕咕着:“奇怪,不是说郁姑娘在这里吗?怎么……”
后背突如其来传来疼痛,她低头看去,染了血的衣服被刀尖刺穿,胸口处全是刺眼的红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