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折腾,郁离霜又是被风寒缠上了身,这一卧床便是三天。
郁家大小姐患病严重,卧床好几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纪城大大小小的地方。
纪国有名的公子小姐们都来看望她,可是将军大人却只是闭门处理。
给的理由说是怕病气传染给她们,身份矜贵,若染了病,只将军府也不敢承担得起。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病都还没有完全好……”
青璃从门外进来就看到郁离霜下了床,连忙惊呼道。
“无事,这都躺了好几天了,再躺就成呆子了。”
郁离霜笑着说完,来到了梳妆台。
青璃眼尖地瞧见郁离霜只穿着里衣,赶紧又拿过柜子里的衣服给她披上。
“小姐,这都入秋了。你的病才刚刚好,还是要多注意些。”
郁离霜拉过一旁的衣领,任由青璃帮她系好带子。
她这才望向镜中的自己。
不施粉黛,脸色微微苍白,头发也只是柔顺地垂在胸前。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镜中的少女也跟着笑了笑。
嘴角的梨涡显得更加清晰。
上一世的自己,怕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吧,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看着自己。
几乎没有。
“小姐,奴婢给您梳妆吧。”
身后的声音响起。
郁离霜微微点头默认了,她看着镜子里的青璃许久,看她乖巧地为自己慢条斯理地梳头,不由得出声。
“青璃,你想好自己的以后了吗?”
郁离霜明显地感觉到头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青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小姐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郁离霜似是叹息,“可是这世间世事变化无常……你又怎么确定能一直待在我身边呢?”
青璃闻言,和镜中的主子对视,手上的动作放柔许多,“只要小姐想,就没有什么难的。”
郁离霜浅笑着,垂下眼睑。
好像,事情现在变得也没那么无聊了。
这时,屋外传来声音,却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
云龄走进屋里,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倔得不行。”
“云龄,屋外可是发生了什么?”
郁离霜出声问道。
云龄放下水果盘,向她抱怨,“是凌侍卫,一直跪在屋外,好像从小姐生病那天起他就在那了,让他起来他也一声不吭。”
这时青璃也出声了,“对,奴婢已经接连好几天都看见他跪在那……”
“那你为何不在之前就告诉我?”郁离霜追问她。
青璃一怔,连忙道:“对不起小姐,是奴婢忘了。”
没听到郁离霜的声音,青璃抬头一看,她早就走至门口了。
郁离霜来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玄衣男子身体跪得笔直,可能是跪得太久,导致他的头微微低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以至于郁离霜慢慢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
“小姐,您的发簪还没有别上。”
从屋里出来拿着发簪的青璃追上她,待郁离霜停下脚步后,她才轻手熟练地将它别上。
“凌绻?”
少女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凌绻漆黑的睫毛微颤,本来是垂下的眼睑,这时像活过来一般。
“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郁离霜的质问,凌绻并没有开口的迹象。
少女终是凝眉,“我问你话呢?凌绻?”
“你为何会跪在这里,你又没有犯错,更何况又没有我的命令,你跪在这里干什么?”
接连不断的问题终于让凌绻开口了,“卑职,逾矩了。”
什么?
郁离霜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他这是在说什么?逾矩?逾什么矩?
身后的青璃和云龄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问号。
不等郁离霜疑问,凌绻继续开口,“宫宴那晚,卑职多次冒犯了小姐,其理不符。所以,卑职自愿受罚。”
他说的一字一句都落在了郁离霜的心上。
郁离霜恍然大悟,原来是……
她也想过要责罚他的,后来不清楚为什么又放弃了,如今他却是自己想领罚……
“可你那晚是事出有因,如果不是你,那晚遭罪的就是我。更何况你逾矩,你有你的分寸不是吗?”
郁离霜知道,若没有凌绻,被下药的就是她,那么名节毁损的人就是将军府大小姐了!
凌绻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个懂分寸的人,而且当时他的逾矩也是她默认了的……
凌绻一直都在护她。
她声音放柔,“起来吧,凌绻。”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