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

一个婢子正在给卫蕊儿画眉，画一半时突然画歪了。

卫蕊儿在镜中和她对视，下一秒那婢子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对不起小姐，奴婢没长眼睛……”

本以为会挨上两脚的婢子并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

她抬眼望着卫蕊儿。

卫蕊儿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将她遣退下去。

这时迎沐走过来，拿起笔又重新画好了，“小姐，今日怎没有罚她？”

“迎沐，我这两日总感觉心神不宁，特别是……”

特别是两天前在屋子里撞见那个下人的尸首时，回来就心里不太踏实。

她也没想到会闹出人命，明明走之前还叮嘱了那个下人的，她的目的也只是想毁掉郁惜霖。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下人的尸体，可是郁惜霖却不翼而飞。

那郁惜霖她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都不得而知，但后来她一细想，郁惜霖肯定还是活着的。

但她害怕的是，郁惜霖还活着。

“迎沐，你说郁惜霖还活着的话，万一她告发我怎么办？”

郁惜霖一告发，她的形象毁于一旦，五皇子殿下还怎么看她？

“小姐，你莫要因为担忧而失去了理智。你想，郁惜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唯唯诺诺的人最适合闭嘴了，你完全没有为这件小事去费神。”

听着迎沐简简单单几句话，卫蕊儿也想明白了，都已经过了快三天了，要来找自己的人一个也没有，这不就是正好说明郁惜霖那个家伙不敢告发吗？

想必是因为已经失身了，碍于羞耻才没向任何人说。

五皇子，如果你知道你心爱的女人不是清白之身了，你还会娶她吗？

卫蕊儿终于露出微笑，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把额边的碎发整理好。

—

“小姐，今天我们还要去看望二小姐吗？”云龄端来水盆。

已经连续三天了，二小姐还未醒过来，想必醒过来也就在这两天了。

“还是要去看看才行。”府上除了她没人去看过郁惜霖，她默默叹口气。

话音刚落，从外面跑进一个下人。

“大小姐，二小姐醒了！”

等郁离霜赶到床边时，郁惜霖正半眯着眼看她。

脸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是……

她正惊慌地看着周围的人，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郁离霜将人都遣退下去，才默默把她扶起来。

此刻的郁惜霖不像才醒过来的那样了，但她变得更沉默，她似乎没有勇气抬眼看郁离霜，只是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指。

“妹妹，感觉如何？”

郁离霜出声打破僵局，耐心地等待她回答。

“……姐姐，我没事。”

“告诉我，是谁？”

郁惜霖终于抬头看她，郁离霜严肃的表情落入她眼中。

她，在犹豫。

她有点抵触，好不容易有个关心自己的亲人，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去麻烦她。

见她确实如自己预料中一样，郁离霜平静地拉过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可以吗？”

知道这样会让她又陷入不好的回忆，但找出幕后之人为她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你难道不想让幕后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所受到的伤害不应该是如此结局，你得为你自己给个交代。”

郁惜霖眸光流转，纠结了半晌。

最终，她坚定地看向郁离霜，说出了那个让她低入尘埃了十几年的名字。

·

半柱香后，郁离霜和郁惜霖出现在卫府大门口。

敲门声响过后。

“郁姑娘，你找谁？”

“这位小哥，可否让你家小侯爷出来？”

没一会儿，卫淳启精神抖擞地出来了，“怎么了？想小爷了？”

郁离霜没时间和他耍嘴皮子，开门见山道：“小侯爷能否向我借个人？”

……

“郁姑娘？郁惜霖？！”

卫蕊儿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间的两个人，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郁姑娘，你们两个人来我这干什么？你们是来做客的吗？迎沐，快带两位姑娘去前厅招待！”

郁离霜冷冷地阻止。

“不用麻烦了，就在这吧。”

卫蕊儿心生不悦，可又不好表露出来。

“想必卫姑娘已经看到我身边带的谁了吧，是否有想起点什么来？”

卫蕊儿心间一跳，和一边的迎沐对视。

“郁姑娘这是在说什么？你身边的不就是你的妹妹吗，我还是认得出来。”

郁离霜环胸冷冷地看着她，“还请卫姑娘不要装傻。”

“郁姑娘你可要说明白话，像你这